碰了個軟釘子,丁骥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失望,他知道自己已經能逐漸摸清這女孩的脾氣,和他們初次登門拜訪時她不甚友好的态度相比,今天她的态度其實已經有了轉變。&ldo;抱歉,我隻是想跟你随便聊聊,讓你放下思想包袱,因為你接下來的證詞對案件進展很可能非常有用。&rdo;丁骥莞爾一笑,故意誇大其詞。以他的職業素養,他不可能跟着被調查人思路走,他必須掌握主動權。唐小湛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丁骥知道她這是準備好接受自己盤問了,也就切入正題:&ldo;唐小姐,我們查證過,你父母在你十四歲那年就已經離婚了,你母親桑喬在當年就辦理了移民英國的手續,你為什麼等到四年後才去跟她團聚?&rdo;&ldo;我那個時候還在上初中,英國的中學是學分制,我想去cha班就得重修,所以我媽媽想讓我在國内念完了中學再過去。&rdo;唐小湛答道。聽起來倒也合情合理,丁骥邊在筆記本上記錄,邊側目看一眼唐小湛,見她理了理頭發,小手纖細如玉,進一步問:&ldo;你去英國之前那幾年一直住在哪裡?誰是你的監護人?&rdo;唐小湛怔了怔,幾秒鐘之後才道:&ldo;在我以前的家裡,跟我爸爸和哥哥住一起。&rdo;&ldo;據我所知,你跟你繼母司漠萍的關系并不太好,你經常故意找茬刁難她,可是她一直忍氣吞聲,還在你父親面前極力維護你。&rdo;丁骥故意把從唐家保姆那裡聽來的話說出來,試探唐小湛的反應。果然,唐小湛有些生氣,&ldo;不是這樣的,那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裝腔作勢收買人心,她為了讨好我爸爸什麼謊話都敢說。&rdo;丁骥細心觀察,見她有些激動,慢悠悠道:&ldo;那就是說,司漠萍心計很深,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導緻你爸爸對你有誤解,父女倆的關系越來越差,你不得不從家裡搬出去,眼不見為淨。&rdo;看着他專注卻又帶着些戲谑的眼神,唐小湛猛然意識到他這番話頗有些誘供的意思,一定是之前自己情緒有些急躁,給他鑽了空子,沒有立刻說話,腦袋裡卻在思考,嘴唇抿的緊緊的,長長的睫毛低垂着。丁骥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對了,引導她走入自己的思路:&ldo;你父母離婚的時候,你之所以會留下來,就是想給那個女人搗亂,想破壞她和你爸爸的關系,是這樣吧?&rdo;聽到這話,原本低着頭的唐小湛忽然間擡起頭,眉眼一瞪,俏臉上像是覆了一層嚴霜:&ldo;丁警官,請你不要妄加猜測,你是做筆錄,不是寫推理小說!&rdo;小女孩的心思,自以為大人不知道嗎?那個司漠萍她能搞定你爸爸,讓他抛棄發妻另娶,她就不是個簡單人物,她能猜不透你心思?丁骥心中暗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ldo;對不起,我不該過早下結論。&rdo;丁骥拿筆在紙上劃了兩道,把之前那個問題給劃掉了。唐小湛心中暗想,自己又着了這人的道兒了,他那麼問,不就是想激怒她,讓她無法隐藏真實情緒,心中有些懊悔。&ldo;唐小姐,你上回說你一個人住,你住哪裡,一個人不怕嗎?&rdo;丁骥提起另一個話題。唐小湛猜測他要問不在場證據了,告訴他一個地址,并道:&ldo;我喜歡安靜,一個人住沒什麼不好。&rdo;&ldo;那你每個周末去電台錄節目,起碼要十二點才能回家,有人接你嗎?&rdo;丁骥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視線有些偏移。這個問題似乎和案件無關吧,唐小湛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題外話,可一看他的表情立刻就猜到他心思,佯作不知:&ldo;沒有,我自己開車回家。&rdo;她的回答讓丁骥有點兒開心,這說明她還沒有男朋友,他進一步又問:&ldo;你住的公寓應該有紅外監控,要是物業公司能提供你出入公寓的視頻,也可以證明你在案發時間内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出去。&rdo;唐小湛搖了搖頭:&ldo;紅外線隻監控小區花園動向,沒有監控每一棟住宅樓裡人員進出,要是我趁着天黑翻牆出去,閉路電視也未必能拍到。&rdo;丁骥聽出她話裡有點挑釁的意思,看着她,有些笑意:&ldo;我并沒有懷疑你什麼,隻是希望你的供詞能更完善。&rdo;唐小湛冷冷一笑:&ldo;你沒有懷疑我嗎?警方通常不會對同一個人進行兩次審問,除非覺得對方的供詞有問題,如果這個案子有進一步的線索,你不會審問我兩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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