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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頁(第1頁)

胤禵四處望了兩眼:&ldo;玉兒在不在?&rdo;&ldo;在,奴婢這就去通傳。&rdo;素绮剛要引胤禵去玉穗兒的寝宮,胤禵擺擺手:&ldo;我自己去吧。&rdo;素绮識趣地讓了讓路,看着賀觞笑了笑,賀觞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宮門。素绮愣了一下,不在意地繼續逗着懷中的貓兒。他沿着曲折的回廊往玉穗兒的寝宮走去,一陣清朗的古琴聲入耳。胤禵聽出來玉穗兒彈的正是她經常彈的那曲《潇湘水雲》,不禁在碧紗窗外站定了,聽的出神。&ldo;浪卷雲飛&rdo;後緊接着是&ldo;風起雲湧&rdo;,此為全曲的□□,隻聽玉穗兒的琴聲越來越急,似有說不盡的心事,&ldo;水天一碧&rdo;後本該接的是漸漸轉回平緩的&ldo;寒江月冷&rdo;,她卻越彈音越高。胤禵在碧紗窗外隐隐約約看着她的身影,心裡一緊,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一聲刺耳的雜音過後,琴聲戛然而止。琴弦斷了,他在心裡暗暗一歎,掀開簾子走近屋去,看到玉穗兒正對着斷弦發愣。&ldo;心情不好?&rdo;玉穗兒聽到人聲吃了一驚,見是胤禵即刻便鎮定下來,起身倒茶給他。胤禵看到古琴的斷弦上似有血迹,下意識的看看玉穗兒的手指,果然指尖微紅。&ldo;這把琴還是當年皇阿瑪去江南時帶回來給你的吧,名琴&lso;玉泉音&rso;。&rdo;胤禵輕輕把手按在琴弦上:&ldo;改天我找人給你接好這斷弦。&rdo;&ldo;你今兒怎麼想起來我這兒?&rdo;玉穗兒注意到他神色間有一絲異樣。&ldo;你總不肯見我,我隻好來看你了。&rdo;胤禵坐到炕桌旁,并不看她。玉穗兒沒料到他會說的如此直接,讷讷不語,默默的把茶碗放到炕桌上。&ldo;十三哥大婚那天你和我說的話,我記在心裡。以前你有什麼心事,總會跟我說。如今妹妹你人大了,心思也越來越難猜,一直對我避而不見,上次在乾清宮外見着,你也不理我,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rdo;胤禵既關切又憂傷的看着她。玉穗兒這才回望他一眼:&ldo;十四哥,你多心了,我并沒有躲着你,也沒有怨你什麼。&rdo;胤禵看她攥着手帕,不停的絞,拾起她的手,看着她細嫩的指尖上脫了一層皮,血迹斑駁,冷冷道:&ldo;沒有心事卻把琴弦彈斷了,你這是彈琴還是發洩?&rdo;玉穗兒有點窘,用力一抽,手卻沒有抽回去。胤禵深深凝視着她,見她長長的睫毛低垂,随即緩緩的松開了手。兩人久久無語,玉穗兒神色凄然,胤禵目光黯淡。玉穗兒咬了咬唇,走到櫃子旁取出一個精緻的木匣,拿出一個繡的輝煌燦爛的荷包:&ldo;這是那時我答應你繡的荷包,穗子也是我自己結的。&rdo;胤禵看了一眼,那荷包上繡着一隻蝴蝶,荷包的穗子配的是玉色絲線。他剛要伸手去接,玉穗兒卻不給他,捏了捏那荷包:&ldo;這裡面有我一縷頭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咱們滿人最愛惜頭發。我自出生以來從未剪過發,日後你看到它就跟看到我一樣。&rdo;胤禵接過荷包,慎重的放到懷裡:&ldo;十三哥大婚那天你說的話,我記在心裡。&rdo;玉穗兒心中一痛,不想再糾纏這個些,順手打開炕桌上的幹果盒:&ldo;不說這些了,你陪我吃些幹果吧。小時候一到了冬天,雪下得大了,咱們便在永和宮的暖閣裡剝幹果吃,十三哥愛玩,總是找其他人去玩雪,隻有你躺在炕上看書,陪我說話。&rdo;她拿起夾胡桃的夾子,用力一夾,胡桃沒夾碎,倒把自己的手指弄的生疼。胤禵心疼她的手,忙接過夾子替她剝胡桃殼。他把胡桃仁一顆顆放到炕桌上,玉穗兒放到嘴裡輕輕的咬着吃。&ldo;你怎麼不吃&rdo;玉穗兒拿起一顆胡桃仁給胤禵。胤禵并不接:&ldo;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歡吃這些。&rdo;&ldo;不喜歡吃你小時候幹嘛總跟我搶?&rdo;玉穗兒側目問他。&ldo;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rdo;胤禵随口答道,&ldo;咔嚓&rdo;又夾碎了一個小胡桃。&ldo;現在是現在……&rdo;玉穗兒輕聲重複了一句。胤禵手上一滞,擡眼望着她:&ldo;我的心,無論現在還是将來都和從前一樣。&rdo;他的語調不高,卻異常堅定,玉穗兒的神色卻是淡淡的:&ldo;将來的事誰能說得準。&rdo;胤禵按住她的手,直視着她的目光:&ldo;玉兒,如果你明白我的話,就不要想太多了。冥冥中自有天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但不管怎樣,沒有人能左右我們心裡怎麼想。&rdo;玉穗兒看着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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