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寬敞,窗戶開了一角透氣,不大,僅僅一點縫隙,沐國公夫人今日過來探望衛長甯。她為避人耳目是悄悄來的,窗外站了片刻,衛長甯就摔了兩次。
她如同稚子般蹒跚走路,第一次沒有摔痛,瞬息就站了起來;再摔倒時,疼得小臉皺緊,可想而知摔得多疼。
老人家心軟,尤其是見到自己疼愛的晚輩,沐國公夫人走不動路了,在窗外看了許久,都沒有見她爬起來,看向君琂,心疼道:“是不是膝蓋摔壞了?”
君琂看了一眼裡面,道:“她是在偷懶。”
沐國公夫人登時說不出話來,見太傅神色漠然,不見心疼之色,她忍不住往裡走去。君琂覺得好笑,攔住她:“她偷懶,您沒必要心疼,這次讓她好好疼上一次,下次必然乖了。”
所有的事是衛長甯自己謀劃,君琂也不想心疼她,凡事有因有果,這個苦果令她自己好好嘗嘗。
她越過沐國公夫人往裡走去,一開門,衛長甯就擡眸,欣喜異常,坐在地毯上等着君琂過去。
君琂不理她,反道:“自己走過來。”
沐國公夫人瞧見衛長甯眼中的光色慢慢淡下去,她撇了撇嘴角,不高興了,情緒很明顯,如同一個孩子。君琂站在原地望着她,兩人僵持下來。
原以為兩人要起争執時,衛長甯慢悠悠地爬起來,稍稍挪動着步子,她扶着牆壁往門口走。
君琂不滿意,望着她;“不許扶牆。”走了這麼多日子,幾步都走不了,可想日日都在偷懶。
衛長甯瞪着她,努力撐起自己的威勢,不能總是這麼被她訓。然而她方擡頭就瞧見先生眼中的冷凝,她立馬洩氣,手撤離牆壁,乖乖地挪動步子。
走得慢,但是很穩,衛長甯白皙飽滿的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子,她微微喘息,凝神于腳下,腳步極是虛浮,她努力走到君琂面前,站穩後,不樂意道:“你又兇我。”
冬日裡滿頭大汗,鼻尖也透着微微濕潤,臉上紅撲撲的,愈顯嬌豔可愛。君琂有一瞬的恍惚,拿出帕子想給她擦汗。
豈料,衛長甯側身躲開她,不理她了。
君琂将她臉頰扳過來,帕子輕輕擦了擦,也不理她這半刻鐘的脾氣。衛長甯拗不過她,隻好任她擦了。
擦完後,君琂摸摸她後頸處,也是濕的,不用想脊背也是濕的,她欲吩咐人去拿衣裳過來換。剛轉身就被衛長甯抓住,觸及她委屈的眸色,方明白她想做什麼,人貼過來,吻上她的唇角。
門外還有沐國公夫人……
君琂又羞又惱,她站不穩,若是推開她,肯定要摔着了。她苦惱與無奈,扶着衛長甯的腰肢,輕輕推了推,衛長甯不退反進,舌尖探入,汲取她的味道。
屋内點着炭火,添加幾分暧昧的氣味,君琂被她吻得身子滾燙,幾乎失去失了理智。門外确實有人,她不好推,便咬了衛長甯的唇角。
蓦地被咬,衛長甯亮晶晶的眸子裡閃爍着朦胧水光,她松開君琂,十分委屈,這人不僅兇她,還咬她。
君琂微微喘氣,轉身就走,與沐國公夫人颔首,就離開廊下。
衛長甯見到沐國公夫人,登時呆了呆,後知後覺到她好像犯錯了。
沐國公夫人走進去,凝視她臉色,十分紅潤,看來過得很不錯。衛長甯呆呆得不說話,她不樂意道:“怎麼,不歡迎我?”
“不是的,外祖母何時來的?”衛長甯差點咬舌,來了都不說話,方才那一幕肯定都看見了,憑着先生羞澀的性子,幾月都不會理她的。
她難過極了,沐國公夫人覺得好笑,外面發生那麼大的事,國公爺回來都是唉聲歎氣,朝局幾番變化,原以為她會長大了些,竟不想還與以前一模一樣,跟着太傅團團轉。
太傅一生氣,她就慌了。
沐國公夫人隻當方才沒有看見,扶着她在一旁坐下,看着她的腿腳:“身上傷都好了?”
衛長甯方才失态後,就努力打起精神,與外祖母道:“差不多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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