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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琂的臉色極是不自然，轉身走出卧房。衛長甯擡眸就不見人，咦，跑哪裡去了？

衛長甯一人将衣袍玉冠穿戴好，與君琂用了早膳，一同上車去侯府。

新宅離侯府有段路，君琂捧着本書在看，将衛長甯撩在一旁。衛長甯坐在車内，偷偷觑了先生一眼，總覺得她沒有前幾日好說話，對她愛答不理，莫非又生氣了？

她想了想，沒有想出結果。君琂恰擡頭，望到她眼中的疑惑之色，自己又垂眸，由着她去胡亂猜想。

直到馬車到了衛國侯府，衛長甯都沒想好哪裡惹先生生氣。下車的時候，衛長甯伸手去接她，在侯府門前，君琂不好拒絕，将手放至她的手心。衛長甯眉眼彎彎，極是開心。

君琂暗笑，也不多想，與她一同進入。

二人清早來侯府敬茶是給外人看的，衛長甯與侯爺早就撕破臉面，蒙着一層窗戶紙，旁人不知道罷了。魏珺依舊裝病，敬茶的時候隻有衛懷慎一人在。

君琂從頭至尾都不說話，衛見緒今日沒有去國子監，一早就候着。他與陸家定婚的事，是被逼無奈，小門小戶，哪兒比得上太傅官職耀眼。

衛歆大着膽子去打量着大嫂，她目露驚歎，論姿色，新大嫂确實端莊，可通身氣勢又不失威儀，美人在神不在骨，可這位形神具備，她覺得好看就多看兩眼。

她與衛見莳不同，天真而好奇。君琂擡眸就看到她傻氣的模樣，與衛長甯不同的傻，她是天真，而衛長甯是故意僞裝。

敬茶時，氣氛冷凝，逼仄得令人不敢說話。衛懷慎因太傅在，說了幾句客套話，留着兩人用午膳，衛長甯拒絕了，侯府的膳食實在令人不敢再碰。

衛懷慎也不挽留，打發她離開，實在不想再裝下去，父子兩看相厭，衛見緒看在眼中，萬分喜悅，這樣下去，世子的位置終究會落在他的身上。

出了侯府，兩人回新宅用午飯。新宅的事務少，家業大，雖說銀号給了君琂，其餘還有許多産業，衛長甯令人列了單，自動交給君琂。

君琂不在意這些，她并非囊中羞澀，要這些無用。她見單子上列着東街書齋，想起顧笙買的那副畫，便道：“今日去東街書齋看看？”

東街繁華，街鋪林立，一望無際都是鋪子。衛長甯不知君琂看到白鶴圖，去街上走走也可以的。她想了想，命人去安排，先道：“書齋裡多是古畫，價格昂貴，鮮少有人花錢來購買，加之我總是關門，所以生意不大好。”

“沒有招人？”君琂怪道。

衛長甯道：“沒有，我想着過些日子再招，眼下沒有得力的，就一直空着。”

君琂手中多是效勞的能人，幕僚無數，大多是自願而來。衛長甯則不同，她根基不足，唯有苦苦尋覓，見到好的，才敢收。且書齋裡多是她的秘密，因此，她一直都是自己打理。

兩人得了幾日假，并不急着去赴署衙。君琂有了閑心，衛長甯肯定會滿足她。兩人說話的功夫，元安将馬車備好。

東街之上，寸土寸金，鮮少有人會白日關門。書齋在繁華地段，入不敷出，衛長甯自掏銀子撐着，君琂看過書齋賬簿，賺來的銀子都難以支付租金。

幸是衛長甯家業大，才不至于倒閉關門。君琂合上賬簿，道：“不如我替你尋人掌管書齋？”

君琂從未開口要插手她的鋪子，這話一說出，君琂神色坦然，并沒有奪人鋪子的羞澀感，衛長甯眼中閃過一抹驚慌，随即又掩藏。

君琂識人無數，善于察言觀色，衛長甯就算及時掩藏，也未能躲過她的眼睛，她心中的疑惑更加深厚。衛長甯信她重她，銀号都可随意贈她，小小書齋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衛長甯轉過身子，視線不自覺顫了顫，半晌後，才道：“好，不過我要先将這裡收拾一番，太過慌亂，旁人來了就會看不明白。”

書齋内大多是文字古畫，賬目上寫得很明白，君琂細細翻看後，便清楚了，根本不需要她再收拾。君琂沒有戳破她，道：“好，我後日着人過來。”

君琂依舊在看賬目，衛長甯心思不定，在書櫃旁轉來轉去，想着這裡馬上就不是她的了，想着何時将東西搬走。新宅裡兩間書房，她不去君先生的書房，那麼，君先生也不當去她的書房。待明日他令元安将東西搬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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