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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吉米（第1頁）

你可知戰場的殘酷？那是任何文字都無法描繪出其萬分之一的人間地獄。在這裡一個人奪走或奪走生命，煙塵、灰燼，分不清哪些原先來自肉體，原先來自自然。恐懼、崩潰、怒吼等等，每一處都寫滿了痛苦，每一處都消耗着鮮血。

長官要求士兵開始挖戰壕，雖然可以用魔法，但在戰場上把體力過早地消耗是沒什麼益處的，士兵們不得不動手在泥土上開挖。晚飯很是簡單，炖菜加粥，雖然味道很差勁，但是為了保持體力打仗，士兵們不得不忍着吞下去。

戰壕裡的日子估計沒有人會懷念，畢竟睡在又濕又潮的地方誰都會煩，下雨時周圍全是水，還得拿頭盔一下一下得舀出去。好在戰壕裡都鋪上了木闆，至少不會有太多泥，走路會舒服很多。

白雀這幾日除了挖戰壕、鋪木闆也就是寫寫信了，周圍都是生面孔，他也不想多說話。在這裡上廁所都得排隊，而且還不安全，糞便快堆滿了才想法清理。戰壕裡喝水并不方便，為了避免上廁所所有士兵每天喝水量都是有限制的，白雀嘴裡長了好幾個口瘡，連吃飯都疼得難以下咽，甚至嚴重到連話都沒法說。

每班士兵都得安排盯梢，以觀察對面行動，這時候是最危險的，對面有專門的狙擊手瞄準着這邊。白雀在盯梢時先用手舉起頭盔，慢慢升出盯梢口，然後頭盔就被一發魔法彈擊中。

“好險。”白雀大喘着氣說。

“小子，快換，快換。”班長輕聲說。

白雀拿起頭盔蹲着身子剛準備來到下一個盯梢口時，一個士兵被擊中了，他僵硬地摔在戰壕的木闆上，頭盔被打了一個洞。這也是一個新兵，聽班長說他原來是個小乞丐，聽說當兵有飯吃有軍饷拿才來當得兵。班長抹了抹眼角的淚，令人擡走了這名士兵的屍體。

吉米班長當兵有幾年了，留着短胡子，皮膚黝黑，很是壯實，看起來四十來歲，但牙齒不全，據他說門牙在一次爆炸時被一塊飛來的石頭崩掉了，為此他說話總有一種漏氣的感覺。

在休息時，吉米班長打聽到白雀是學生後便主動找他說：“小子，聽說你是大學生，那一定很有文化吧。”

白雀一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他一直習慣聽班長的命令，還沒和他聊過天，支支吾吾地回應道：“是的，班長。”

“那你都讀過什麼書，給我講講吧。那學校究竟是啥樣呀？”

白雀心裡生出一絲内疚，自己一直自卑的學校對班長來說竟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他在學校裡是讀了不少書，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給這個學術上的“門外漢”講，但不講又對不起自己學生的身份。于是杜撰了一些學校的事情，像豐富多彩的學校活動、美麗動人的姑娘、盛裝出場的華麗舞會等等。

吉米班長聽後笑出聲來，露出不完整的牙齒，引得白雀也不得不憋住笑。

“上學真好啊，小子。”吉米班長抽了一口煙感慨道，“我要是當年學習再努力些也能上這麼好的學校了，可是沒辦法呀，我家窮得叮當響了，我也沒學習的才分，就直接去打工了。”

白雀聽着班長講自己的往事，心裡不禁想起在學校裡的艱辛，想起那些霸淩者的醜惡嘴臉，欲語淚先流，淚水混着臉上的塵土落在領子上。這時天下起了小雨，白雀用手抹了抹臉，可是手上滿是泥土，于是便在衣服上找了幹淨的地方抿了抿。

班長說着說着，就輪到他們班吃飯，白雀跟着班長走進戰壕内部的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大家都在狼吞虎咽，盡管都是些面包加炖菜，可是在這種環境下這些也是極其美味的了。吃飯時間很短，連擦嘴都顧不上，另一班人就要進來了，那個班長罵罵咧咧地催着。

“這就走，這就走。”吉米班長應付道。

吃過飯吉米就帶着大家休息，雖然這裡面十分潮濕，但戰争時期又不是能夠選擇的。白雀拉上睡袋，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打鼾聲，雖然很吵，但白雀卻很喜歡聽到這些聲響，不然他晚上又會夢到那些死去士兵痛苦的面容。戰壕裡蚊蟲也不少，白天時身上就多了幾十個疙瘩，晚上這些家夥更加肆無忌憚，專門往人臉上飛，為此白雀每天晚上睡覺前都用雷系魔法在全身做個簡單的結界，等醒來時，身上總是躺着數不清的蚊蟲屍體。

吉米起來時總會抽一支煙，他有煙瘾，不抽煙總感覺少點什麼。班裡有個叫傑森的小個子，是個很家夥，特别喜歡殺老鼠，雖然他的手段十分殘忍，但在戰壕裡他便成了一個大紅人。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可就是這麼個熱門的家夥，吉米卻不喜歡他，因為這家夥以為自己很受歡迎了有些飄飄然，不想把班長放在眼裡。

一天傑森正向大家炫耀自己收藏的老鼠皮，“這些可以做個毛毯了。”他誇張地說，“我殺老鼠，絕對隻用一刀。”大家都被逗笑了，白雀算了算，心想傑森這家夥還真可以，周圍這麼多老鼠自己好幾天逮住的也沒傑森一天殺得多。

“咱班長那個豁嘴，你讓他試試，看他能不能幹得了。”傑森得意地說，聲音非常大，故意讓吉米聽見。周圍其他班的人都在看熱鬧，戰壕之下，大家壓力都很大，需要找些樂子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

吉米走過來，不慌不忙地在地上畫出一個法陣，然後念出咒語，突然所有老鼠都跑了出來，大家都吃驚了，沒想到狹窄的戰壕裡竟然藏了這麼多老鼠，這些老鼠竄到法陣旁，堆成一個小山。大家夥一看，這些平日裡難纏的家夥，都栽在這裡了。吉米的手中發出金色的光芒，然後眼睛發出同樣的光芒，他指向老鼠堆，發出一個火球，火焰立刻吞噬了所有的老鼠，所有人都看着他，為他叫好。

吉米身上的光芒散去，說：“這麼法陣是我家祖傳的，需要獻祭生物獲得力量，不消耗體力，但不能用太多，用多了就拉稀了。”

周圍人被弄得哈哈大笑，傑森羞愧地收起了自己的老鼠皮，連忙給吉米道歉。

一陣笑聲過後，大家又回到緊張之中。

盯梢的士兵發現了敵人的活動，長官立刻發出信号讓大家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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