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夜裡,月華便讓人關了門,又讓幾個丫鬟擺了酒,嘴裡說着今日高興,要請樓裡的大家夥兒一塊兒喝酒作樂,連李進與易辛也都請上了樓。
隻是他們二人站在辰甯身後的神色,明顯不如其他人輕松。
等半壺醉釀下肚,月華又發起了酒瘋來,一邊逼着辰甯陪她喝酒,另一邊又逼着李進和易辛用膳,隔一會又叫丫鬟添酒,又要丫鬟們替她更衣。
等換了衣裳又說要跳舞,辰甯實在看不下去了,有看她醉意不淺,于是在一旁勸着,月華在她懷裡占了不少便宜,這才松口,正當衆人松了一口氣。
她又讓人搬來了一張古琴。
沒得多會兒又将衆人趕下了樓。
待樓上就剩下她與辰甯的時,月華搖搖晃晃走到辰甯身邊,直接坐在了她腿上,伸手摟着辰甯笑道:“公子喜歡聽什麼曲兒?”
辰甯隻稍稍愣了一下,扶了月華起身到琴案前坐下,“姑娘想彈什麼便彈什麼吧,我都不挑。”
月華正擡頭嬌憨的看着她,聽了她這話淺淺一笑,眼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那公子好好聽着,妾身給您彈一曲《鳳求凰》。”
辰甯隻由着她胡言亂語。
隻見美人垂首輕撫琴案,半晌挑起一指觸及絲弦,悠長而低沉的弦音從琴上傳出,辰甯隻覺得空氣也随着震動了一下,四下忽然停了喧鬧。
随後,纖纖玉指指尖輕翻弦上,琴音婉轉而鳴,聲樂铿锵綿長,似仙樂袅繞,餘音。
樂聲傳出小樓,一時間,不少樓裡都撩了紗簾往這邊看過來,辰甯這才明白她的意圖,轉頭看向白日裡盯了許久的那樓裡,卻見那仍是遮得嚴嚴實實,不露半點。
月華也在窗前,自然也瞧見了那樓裡的情形,弦上五音驟停,她起身走到窗前,隔着輕紗望着小樓,略微皺起了眉。
少頃,那樓裡出來一個丫鬟,往月華這邊的樓下來了,月華垂下眼眸沉思片刻,轉頭看向辰甯那:“辰公子在樓中稍待片刻,我去去就來。”
就在此時,樓梯上傳來足音,上來一個青衣丫鬟:“姑娘,對面樓裡的客人說,想請姑娘過去。”
說完,那丫鬟遞來一張銀票,月華接過來一看,數額倒是不小,她冷笑了一聲,側頭正了頭上步搖:“走吧。”
辰甯想起那三根毒針,隐約有些顧忌,于是伸手攔住了她:“等等!”
月華低頭輕歎了一聲,半晌擡起頭,看着她眉眼溫柔的笑道:“公子稍安勿躁,在此等我就好。”
辰甯隻覺得她眸意微燙,撇開神色看向外頭問道:“為何不讓他們過來?”
“公子覺得,他們會過來嗎?”她微微笑了笑,推開了辰甯往樓下去。
辰甯轉頭盯着對面小樓緊閉的窗戶,轉頭也跟着下了樓。
月華見狀忍不住回頭笑道:“公子總不是要和我一起過去?”
“我不去,”辰甯搖了搖頭,轉頭喚來易辛,“你去換一身衣裳,護送月華姑娘過去,務必……照顧好了。”
易辛雖然有些不解,但辰甯發了話,她看了看月華,而後鄭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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