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的幾個朋友隻以為彼此不過三載分離,可是對于她來說,卻不止。六道盤帶她來往穿梭數回那段日子不說,單說混元幻境中的歲月,都是靜止的。
她唯一算得上真正經曆的,隻有出了東海以後的那三年,可不論是三年或者是六年,都已經足夠将一個人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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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十數日,如此相安無事的到了四月淅瀝的梅雨季。
崔雀兒回了瑤城,她本是崔懷的宗親的孩子,崔管家想着京都形勢複雜,便仍留了她在瑤城。
這些天百裡彥一次也沒有讓人來找辰甯,反倒讓辰甯有些不習慣了,待到衆人出發去京城的日子,辰甯也早已安排好了瑤城一應事務。
隻南珺還惦記着阿九未回,原想要再等等,可轉頭看見辰甯牽了馬出來,便隻鬧着要辰甯帶他騎大馬。
一行人路上沒有多帶仆役,隻帶了兩個夥計趕車。
京城那邊,魚官兒回去的時候,辰甯已經托他帶了信,這會兒應該都打理好了。
一路上南珺也非常高興,直嚷嚷着要回家了,車隊出了瑤城,便和百裡彥的車隊會合,一路往北,随行還有百裡彥的親衛,到不擔心安全問題。
隻是臨近四月,春雨陣陣,辰甯在馬上呆了一會兒,又下起了雨來,她就不得不窩回馬車裡,跑去和南珺花嬷嬷擠一輛。
瑤城郡雖然隻在京城旁邊,但照他們如今的速度,路上也要走一天一夜,好在百裡彥的人把時間卡得好,入夜時,他們到不用露宿野外,都住進了歇腳的客棧。
夜裡,百裡彥又讓屠一送了點心給珺兒,辰甯瞧見那盤中的晶瑩剔透,有些出神。
祈遠等人也發現辰甯最近沉默了許多,隻以為沈文舒的事情對她打擊有一點大,便常讓南珺去哄她。
南珺扒拉着辰甯爬上坐榻,趴在她的肩頭:“爹爹,我不喜歡吃棗泥兒的點心,侯爺的這個點心不是送給我的吧?”
辰甯沒回頭,望着窗外出神:“珺兒要是不喜歡,就送回去。”
“我剛剛去找了侯爺了,他說一會兒再給我送一碟我喜歡吃的來。”
“哦。”
這雨下了一天了,也沒停一下,茫茫細雨中,她覺得自己又有些理解沈文舒了,又有些不理解,沈文舒想有所作為,有所立命,辰甯能懂,可是為什麼是拿朋友去換?
她那日回來,斟酌半天想說這是背叛,又覺得不曾允諾過什麼談何背叛,她經曆過,比這更殘酷的背叛,是滿門鮮血的代價,但往事被困在時間裡,想被反複沖洗過,已經變得遙遠。
“爹爹?”南珺的聲音,忽然将她從意識中喚醒。
辰甯回過頭,勉強的扯了唇角笑了:“怎麼啦?”
“我想抱抱你。”南珺摟着辰甯,貼在他耳畔小聲說話:“爹爹,我剛剛去找百裡侯爺,聽見他在房裡咳嗽得好像很難受。”
辰甯回過頭:“他怎麼了?”
“我不知道,屠侍衛沒讓我進去,隻說讓我回來等着。”
辰甯聽完,轉頭看着窗外雨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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