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小麗的母親略微遲疑,輕聲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小麗從未跟我提起過。”
“我看這小夥子可真不錯,模樣周正,心底子也敞亮。如今像他這般心善的年輕人,可不多見了。”旁座的大媽接着話茬,語重心長地說,“就怕我家閨女沒那個福分。”小麗媽聽聞此言,心中共鳴強烈,不由得歎了口氣:“唉,都怪我這病,拖累了她……”
王逸飛當然未曾料到,他離開病房後竟引發了一段溫馨議論。即便知曉,恐怕也隻是淡然一笑。幫助小麗,于他而言并無特别緣由,隻是深知“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不願目睹此景再現。
“逸飛——”正當他在走廊中漫步時,小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一絲急切。
“你怎麼過來了?”王逸飛轉身,見是她,連忙停下詢問。
“你要和醫生談些什麼?”小麗追上前來,目光中滿是關切。
“我想深入了解一下當前的治療方案,它對我阿姨的實際效果如何。若此法不通,我們必須盡快另尋良策。”王逸飛神色凝重,“我發現阿姨的精神狀态每況愈下,如若拖延,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我懂。”小麗低頭,聲音細弱,“醫生早有言,媽媽的病,透析僅能維系,真正治愈還需換腎。”
“那就得抓緊時間找尋腎源。”王逸飛急切回應,“再拖下去,阿姨的腎功能将更加衰退,甚至會出現全身性症狀。即便到時候找到腎源,身體恢複也非易事。”
“我也想換啊。”小麗忽地跪坐在地,雙手掩面,淚水無聲滑落,“可我……真的湊不足那些錢。我想借,卻無處可借……”
“這正是我想幫助你的原因。”王逸飛也随之蹲下,“有時候,一個人的力量的确有限,但加上另一個,情況就會不同。”
“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我。”小麗滿眼哀傷,“但你也來自鄉村,我清楚鄉親們賺錢有多不易,我怎能因私事拖累你?”
“我的家境确實無力承擔。”王逸飛急忙解釋,“但我還有朋友,你也知道,我人脈較廣。雖自己無财,借錢的途徑還是有的。”
“如此我更不能接受你的幫助。”小麗搖頭,“我在縣政府工作這兩年,深知官場水深。我不能讓你為我欠下人情債,那會毀了你的前程。”
“你多慮了。”王逸飛不由笑出聲,“你以為我會濫用職位伸手求助嗎?放心吧,我不會那麼愚蠢。”
“那你有什麼打算?”小麗聞言,淚眼婆娑地擡頭望向他,内心深處,她多麼渴望媽媽的病能痊愈。隻是,作為一個善良且自尊的女孩,她不願因此連累他人。
“這事你不必擔心,我總有辦法。”王逸飛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起來吧,别在這裡哭泣,别人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小麗臉頰微紅,急忙擦拭淚水,默默起身。王逸飛深知她此刻心緒紛亂,未再多言,隻領她前往醫生休息室。
小麗媽媽的主治醫生是一位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醫生,為人熱情。在詳細了解小麗媽媽的病情後,不僅給出了詳細的分析,還坦誠告知,若有經濟能力,最好盡快考慮換腎,否則僅靠透析難以長久維持。
提及換腎費用,醫生表示,除腎源與手術費高昂外,最為關鍵的是需長期服用抗排斥藥物,這類藥物多為進口,長期累積下來的費用甚至超過手術費,這也成為許多家庭放棄換腎的主要原因。
他還提出,若決定換腎,首要考慮轉院事宜。盡管中醫院單位也能進行手術,但安全系數不高,且腎源獲取渠道有限。他建議王逸飛将小麗媽媽轉至第一人民醫院或省醫院。
離開休息室,小麗始終沉默不語。王逸飛試圖緩解氣氛:“怎麼了?被醫生的話吓到了?”
“你沒聽見醫生說嗎?”小麗低沉道,“後續的維持治療費用不菲,且不能中斷,否則前功盡棄。可你想想……”
言及此,她悲從中來,掩面痛哭。王逸飛理解她的擔憂,她年薪不過兩萬,母女尚需度日,後續治療費用對她而言如同天塹。
“别太難過。”王逸飛溫柔安慰,“車到山前必有路,眼下的困難總有解決之法。”
“就算這樣,媽媽也不會同意手術的。”小麗拭去淚水。
“為何?”王逸飛不解。
“因為她知道我無力承擔手術費用,怕拖累我。”小麗哽咽道。
“這就需要你去說服她。”王逸飛忙說,“她是你的精神支柱,而你是她生存的意義。你們相互依賴,隻要你真心以待,定能說服她接受手術。當然,首先要自己堅定信念,現在你需要堅強。”
“可我……”小麗淚眼朦胧,言語梗塞。
“相信自己,相信朋友,更要相信你的媽媽。”王逸飛眼神堅定,“我堅信,隻要我們共同努力,沒有跨不過的坎。”
小麗聽着他的勸慰,望着他那英俊且堅毅的臉龐,淚水悄然滑落。片刻後,她用力點頭:“好,我相信你。”
“哈哈,既已信我,那就打起精神來。”王逸飛認真地對她說,“記住,你的情緒直接影響到阿姨的病情。你振作起來,阿姨便多了一份求生的意志,免疫力也會随之增強,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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