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廣岩沒跟着順陽侯回營隊調兵,皇宮裡就剩下凜風留守,他不放心。
雖說凜風在東邊立了大功回來,可是他來路不明,即便知道打不過他,好歹也得留個心眼,幫皇帝盯着點。
見一直有人被宣進殿,他便也湊了過去。
“凜風将軍。”顧廣岩肩挑紅纓槍,抱着手臂走到了思戶羽面前的台階下,挺着胸膛與她打招呼。
“顧三公子,有何貴幹。”思戶羽站得正,她偏了偏腦袋,額上碎發飛舞。
兩人沒正面對過話,但多多少少對彼此都有些了解。
顧廣岩見他居高臨下,似乎帶着一絲遊刃有餘的輕蔑,不自覺地憋了股氣:“将軍有如此劍法卻深藏不露,就等着懷赤将軍有難時一鳴驚人,當真令人驚歎,這麼多年,你都躲到哪裡去了?”
思戶羽微微擡起嘴角,月光下是一張散漫爽朗的笑臉,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遍體生寒:“自然是躲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看着你們。”
顧廣岩肩膀一擡,将槍握在手裡,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握住槍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過激了。
顧廣岩斂目,壓下那不合時宜的殺意:“将軍說話怪吓人的,敢問将軍名諱?”
思戶羽盯着他手中的槍,笑了笑說道:“等你有資格問懷赤的名諱了,再來問我吧。”
直呼上級封号,倒是學了懷赤十成的狂妄。懷赤将軍年少得志,顧廣岩還沒出生時就有了封号,知道他名字的不多,但懷赤二字代表的戰力,全南英無人匹敵。
顧家數代輔佐君王,最看不慣功高震主目無尊上的權臣,懷赤已經賞無可賞,他這樣的有一個已經夠了,再來一個,這天下怕是要歪到他們頭上去了。
“将軍年紀不大,口氣不小。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奉勸将軍莫要鋒芒畢露,免得橫生事端。”顧廣岩皺着眉頭,強掩不悅。
思戶羽盯着他的眼睛,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在教我做事?”
顧廣岩回瞪她一眼,卻被她笑意深處的威勢壓了回來。
兩人對峙僵持了半晌後,顧廣岩終于松了口:“不敢,隻是一些肺腑之言罷了,将軍不愛聽,下次不說了。”
思戶羽雙眼眯成一條縫,語氣輕快道:“小侯爺槍法倒是确實不錯。”
意思是說的話她确實不愛聽。
顧廣岩耍了一下她帶來的槍,摸了摸槍頭:“将軍帶來的槍很好,但我還有個更好的。”
思戶羽挑眉,她帶來的東西不敢說最好,也算上品,還能有比這更好的,都可以當傳家寶供起來。
“皇帝勤政,把王公貴族們養得嬌貴,東邊貪了那麼多銀子才查,不知道的還以為宮裡不缺錢呢。”思戶羽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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