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家陵園裡頭出來,楊暮客潇灑地往北走。
他本想回去吃晚飯,但又覺着已經走到此地了,再來回折返,磨滅了大好時光。
蹲在一棵樹旁,取出紙鸢用紙與筆,歪歪斜斜地寫下,“晚飯不歸,毋需擔心。”
出門在外,需告知姐姐與他人,自己所處何地。這紙鸢用紙便是因此備下。不能顯法,那傳聲之變不用,便隻得使此笨法。
夕陽将影子拉的老長,城外密林樹下蘑菇茂盛,不時有猴兒松鼠采摘。
出了林子,是一望無際的農田。沿着田埂邊上的小路走。羅盤根據天地中局指向東北。
走出了農田,一條小河攔住去路,遠處是丘陵。
再穿過丘陵,天已經黑了。
楊暮客此時走得一頭大汗,腳膝酸軟。但羅盤指針開始不停偏轉,如此說明那鬼市不遠了。
綠色的火光在樹林中閃耀,這是陰火,引燃不了山火。能聽見人聲鼎沸,有唱戲聲,有卸貨聲,有水車拉石碾聲。宛若一個小村莊在晚上忙活着。
楊暮客用小幡的木杆掃開攔路的野草灌木。走進鬼市之中。
鬼市裡一個提着木桶的人上前打量了下,“哪兒來的?走錯了的話,往回走。走七步,莫回頭。”
楊暮客笑笑,“沒走錯。貧道這身打扮你應是瞧得出來。”
“嘿。你若是捉妖精那該去遠方。咱這京都郡裡頭可沒什麼妖邪災殃讓你拿賞錢。”
楊暮客的視線穿過提桶的野鬼,看着詭異的村莊。
村子裡頭盡是棺材闆搭成的木屋,那個水車是一個個渴死鬼手腳相連抓着組成了一個大圈兒。那些渴死鬼滾進河裡喝足了水,又在最高處吐出來,杠杆連着的碾子正在磨石頭。石頭磨成了細沙,有鬼工匠拿去活成泥,去修補那些棺材闆木屋邊上的墓碑。
墓碑每天太陽一曬,便要裂開。蛛網一樣的紋路被細沙泥水填補。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不可見。
不遠處還有個大戲台。戲台上有歌姬唱曲。
戲台子下頭一群失了智的老鬼默默地聽。
那一棟棟棺材闆搭成的木屋裡頭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他們正瞧着路口的楊暮客。
楊暮客掐靜心訣,不為外物影響。綠霧像是虬蚺一樣纏繞在他的身邊。這樣的綠霧隻怕凡人吸進去一口,便要永世與這些鬼怪相伴了。
這個鬼市,也不屬于陰間。
鬼市是如何來的,今夜楊暮客便要問個清楚。
楊暮客跟那提桶的小鬼說,“貧道欲見此地鬼主,不知往何處走?”
“要見我家主人,便要奉上禮物。我家主人雖不屬陰司正神,卻也護佑一方安甯。是功德之主。你這道士冒失前來,已經犯了沖撞之嫌。”
“禮物好說。”楊暮客攤開手掌,一縷陰靈從他魂魄裡逼出,變成了一個血漬呼啦的人頭。這人頭正是蘇爾察大漠裡悍匪的模樣。
那提着桶的小鬼抓起人頭,“你在這裡候着,我去通報我家主人。”小鬼一手提桶,一手提着人頭。身子比那腿腳先一步往村裡飄去,兩條腿倒騰半天,才轉過去。
車裂之刑者,想來這提桶的小鬼生前也不是一般的人。
不大會提桶的小鬼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文士模樣的人。
文士欠身作揖,“我家主人有請道長入府一叙。”
楊暮客笑笑抱拳,“有勞諸位。”
那提桶的小鬼悻悻然往邊上一站,讓開了道路。楊暮客低頭一瞥,原來桶裡裝的是那小鬼的腸肝肚髒,都已經風幹了。這桶原來還是個實物,并非鬼物。楊暮客取出一根香,搖了搖點着了一抛,落在桶旁。那半截身子從胯骨上面飄下來,去聞香火。
跟着文士往裡走,路過諸多木屋。
文士介紹這些都是被抛屍進山的野鬼,陰司往生殿滿了,沒地方收容。暫居于此。
來時路上未見山神,楊暮客好奇問他,“此地山神何處?”
“山神住山巅,山神将收容野鬼精靈之事交給我等鬼市處置,年終分潤些許香火。”
楊暮客點點頭,“也是好事。但為何你們這鬼市不入陰間受陰司轄制?”
文士無奈一笑,“陰司職位有限,陰壽未盡又陰德厚重之鬼隻能在外遊蕩,我等畏懼入邪作祟,學别處鬼主建立鬼市。”
“為鬼則神志不全,心胸狹隘,如何抵抗邪念,不去作祟?”
文士坦然道,“心有所依。”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都市修真決 火影:渣了戰果F4後被抓了 洪荒:開局我與鴻鈞争奪氣運 未來已定 玉庭生春 快穿,無心大佬不懂愛 撿回的粘人小貓妹妹竟是男的 六十年代,女穿男,将軍來生娃 人間樂土 炮灰隻想默默修仙 穿進童話世界,我的小酒館爆火了 重生後,四歲萌娃橫掃末世! 風吹半茶涼 絕區零,代号:鬼手 火爆雞爪 孿生弟妹慘死後,魔帝審判全世界 宮遠徵,你在我心裡 歡愉 在這個世界,中二有錯嗎? 你們都選男主那男主他爸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