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底的楊暮客像是一隻螢火蟲,胸口閃着橘紅色的光。
他忽然再聞見了那血肉的味道,猛地回頭看。不知何時一堵山壁擋在身後,那山壁有一個不規則的溶洞入口。血肉的味道便是其中飄出來的。
楊暮客往上再看,那漂浮蠕動的菌團像是一隻水母一樣朝着他遊了過來。
不對,事情不對。
楊暮客捂住了臉。手掌有泥土的味道。他不能再相信他的眼睛了。視覺分不出真假,錯誤的信息會讓他鑄成大錯。
義無反顧地回身鑽進了那溶洞之中。小碎步不停地奔跑着,陌刀刀刃朝地刀柄夾在腋下,像是根盲杖。腳下的路是下坡。有風,臉上的氣流不是因為奔跑迎面來的。叮,刀尖碰見石壁。停步,側耳聽。
嗚咽聲在頭頂的鐘乳石上碰撞回蕩。辨不明方向。
再次邁步,小心謹慎。身後有菌團蠕動的沙沙響。
回首一刀劈出,爽靈傩面圖案仿若有墨色暈染,淡淡微光蕩漾。如雪花一樣的陰氣從傩面流入雙臂,刀氣丈許。蠕動聲被風刃撕開了,好像戳破了氣球。
溶洞裡再次一片漆黑,擊飛的碎石落在紮甲上噼噼啪啪幾聲。
腳下不停再次小碎步走了起來,他聞到了風味。那血肉的味道就在左前方被風吹來。
貼着牆邊,濕漉漉的。是個圓潤的拐角。下坡更陡了。
有水滴聲。有喘息聲。有野獸的腥臊味。
腳下趟起水花。陰氣瞬間襲來。楊暮客覺得牙根發癢。傩面的牙齒頂着龍鼻在長,戳穿了龍鼻的鼻孔。
他畫在唇上豎紋似乎裂開,口腔裡的氣流順着牙縫回旋。
一口陽火噴出,楊暮客眯着眼睛微微張開。有白色的菌網瞬間被熊熊大火覆蓋。他再次閉上眼睛。
火焰的熱力撲面而來,風向更明顯了。這次小碎步變成了大步奔跑。嘩嘩水聲在溶洞裡回蕩着。
一腳踩空失了重心,楊暮客側倒在了水窪之中。手中陌刀作槳,朝着那風向劃水。風拂過湖面的感覺。水裡的陰氣更加濃郁,但沒有味道。
寒意刺骨,能讓屍身感到寒冷。楊暮客知曉了身處何處,這是陰河,非是陽界。
楊暮客的心中聽見輕語,“還記着謝必安,謝将軍嗎?”
“你要出來?”
“我出來作甚,你又不吃血食了。”
“謝必安怎地了?”
“嘻哈哈,我當你如我一樣聰明呢……哈哈,原來也是個蠢蛋。”
楊暮客停住了,他不再劃槳,站直了身體。腳底踩着水,人飄在水面上。他放松了對左手的控制,手掌的泥胎開始變成了普通的泥。在臉上抹了下來,那傩面從額頭開始變成了蒼白色,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眼,龍鼻變成了高梁鷹鈎鼻,兩坨腮紅鼓着幫子,一張笑臉伸着長長的舌頭。
嘿嘿。哈哈哈哈。楊暮客嘎嘎笑着,手中陌刀不斷打着刀花,他漸漸腳底踩到了地上。
先是方步走,然後小跳。嘴裡咚咚數着鼓聲。
這便是開始演傩戲了。
那陌刀都不知何時化作了打魂棒,邊走邊跳。敲打着被屍身勾引而來的陰氣。陰氣倒回,撞飛了撲上來的菌團。
他以自身靈性裝成了白無常謝必安。這是他識得鬼将最厲害的人,此方世界雖無,但是那一身陰德英氣卻能鎮壓此地陰界。
腳下的地面開始上浮,那不遠處蠕動的菌絲他睜開眼能看見了。然後楊暮客穿過的土層,來到了地表。是細雨中被一片白茫茫覆蓋了的山寨。
傩戲中的楊暮客打魂棒往地上一錘,濁灰高高飛起,鼓着腮幫子一吹,吹出了幹淨的空地。地下還是有些許靈炁,未被盡數浸染。持打魂棒勾出地面晉升的靈炁,并指成劍,陰陽正法,“淨。”
有用!
散了傩戲。靈覺查探天地,那靈炁又勾得到了。雙手持刀,劈開陰陽。周身靈炁按四方位歸位,定乾坤。
打下一根炁樁,坤字訣,覆土。
那寨子就在山坳的山腰處,他腳底下是一片水塘,鞋子埋進了泥水中。左手勾下些許靈炁恢複了本來樣貌,一身泥胎再次細皮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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