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背着妹子走在那濕滑的山路上。腳下穩步如山,快似風。
他不知走在這條山路多少回了。自是從那記事起,父親便拉着自己從山中上下。十歲開始,自己背起了竹筐馱着日常之物上上下下。他還記得那時竹筐裡的小丫頭探着腦袋看着山山水水,如今她也是一個大姑娘了。
石闆路的岔路口楊暮客三人一馬恰巧攔在了前路。
少年人趕緊用腳跟蹉着小碎步降速,眼見要撞到了那高頭大馬前高高躍起,重重落在地上,踩了個深蹲馬步,半個身子趴在石階上。
季通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小兄弟沒事吧,趕緊讓姑娘下來。”
少年人聽到此話猛地擡頭用手護住了身後妹妹,“你們怎麼走在這條路上的,走便走了,卻堵住了整條路是怎麼回事。騎着馬不走那山邊的官路,在這山道上礙手礙腳,若是讓人跌了下去,你等不是害人性命嗎?”
季通匹夫而已,若是讓他打架殺人他在行。但是和這老百姓辯論他萬萬講不來的。
小樓用了個障眼法,眼神瞥了一眼楊暮客。
楊暮客心領神會,走上前去。“小夥子,别急。我們看這大山景色優美,見獵心喜。小姐要遊玩一番。”
少年人擡頭看見那五大三粗的漢子身後走出來一個仙女似的姑娘,然後看到那高頭大馬上還坐着一個面戴紗巾的女子。心中腹诽,這個俊俏娘們怎麼還能在這山路上如履平地,那馬又是怎麼回事?平時阿母上下都要父親攙着才行。
少年人打量了楊暮客幾眼,然後也不理那漢子,走到楊暮客身前。把妹妹放下來,說道,“這山中剛落完大雨,你們身上不沾雨水。莫要欺我,你們三人是不是什麼過路的妖精。想要做什麼壞事,我家中隻有老母和妹妹。我們三人瘦的很,不好吃的。”他一手輕輕将妹妹攔在身後,一隻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柴刀。
楊暮客看着少年的動作,眼睛一眯。呵呵一笑道,“小夥子不要亂說,我等乃是要回朱顔國的商人。況且這朗朗乾坤,哪有妖精敢害人。”
“商人?”少年再次打量三人,“既無财貨,又無護衛。你們算什麼商人,倒是占用了我家修的山路,這是要交路稅的。”
楊暮客眼珠一轉,想起了那些書本裡的知識,“擅自收取路稅可是要按造反之罪抄家滅族的哦。”
少年人跳起來指着楊暮客的鼻子大聲喊道,“還說你們是商人,連我西岐國律法都不懂。我西岐國開荒占地,收取路稅理所當然,你等擅闖我家山田,已經違律了。”少年人心裡一直記着父親的囑咐,這山中村寨的人都走光了,這山林就算他家的。若要有人強闖村寨就搬出那私地之法來說。
這時季通一臉黑線走到楊暮客身側,談論律法他就一點也不困了。一臉兇相說道,“小子,你說這山是你家開荒占地所得?”
少年人點點頭。
“可有官府地契?”
少年人愣了愣,然後紅着臉喊着,“自是有的。”
季通點點頭,“那可有私治權契?”
少年人馬上喊了,“有的有的。”
季通嘿嘿一笑,“荒唐,私治權契非藩王不可得。你這小子不通事理喊大話,可不知真的犯了造反之罪?”
少年人閉嘴了。
季通斜眼癟嘴鄙視楊暮客,心說你這家夥懂個屁。其實這季通混淆了私稅和私治的說法。占地收取路費租金并不違律,私治的話那便是占山為王,鐵定要按山匪處理。
少年低頭打量着壯漢,心裡琢磨自己抽刀結果他的可能性有多少。這山林裡殺人越貨實屬平常。父親當年就這樣做過。
季通常年辦案,哪不知這種眼神代表了什麼。又開口道,“殺人者按律當斬。我若宰了你乃是正當防衛,你可要想好。”
這一番話好似一盆涼水将少年人澆了通透。妹妹拉着他的衣角,他低頭看了看妹妹。“妞妞,我們今日遇到了惡人了。那馬踩壞了石闆,還要我回來再修。到了官府報官,讓那官爺判案。”
妹子諾諾地點了點頭。
楊暮客冷着臉,他最煩的就是這種小農心态。什麼都是應該的,自己犯錯無所謂,别人犯錯就一定要官事官辦。“本來還想帶你下山入城,到了城裡我們取了财物賠償一二。小小年紀不學好,心眼裡裝的都是腌臜事情。報官也好,讓那官爺看看你是如何是非不辨,賊喊捉賊的。”
這時倒是少年人冷汗淋漓,臉上臊得發燙。一着急大喊道,“你們欺負人。我家斷糧了,阿母都餓了一天了,那隻兔子還叫我和妹妹吃了。阿母就喝了幾口湯,待我找着阿爹定饒不了你們。”說完氣憤地重新背上妹妹就要繼續下山。
小樓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着,脆生生地開口,“季壯士攔下他們,眼看就要天黑了,他背着妹妹趕路不安全。”
“是。”季通一把按住少年人的肩頭,摟着女孩的腰就把女孩奪了下來放在地上。
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少年人慌慌張張踉跄幾步連滾帶爬,哭着喊,“阿爹,阿母,有人欺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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