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夕陽西下,暮色漸濃,劉家村的家家戶戶都開始亮起了溫暖的燭光,飯菜的香味從小院中飄散出來,與夜色中的光亮交織,營造出一種甯靜而平和的生活氛圍。
然而,蘇家的院子卻是一片寂靜,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苦澀的湯藥味,與村中其他家庭的溫馨氣息形成鮮明對比。這裡,悲傷的氣息籠罩着每一個角落。
一個瘦小的男孩站在劉氏身旁,看着她手裡剛熬好的藥,眼中閃爍着強忍的淚光。他的聲音帶着哽咽,充滿了不安和擔憂:“娘,妹妹會沒事的對吧?”
劉氏心中也是一陣陣地抽痛,但她還是溫柔地撫摸着男孩的頭,堅定地點了點頭,“妹妹會沒事的,阿耀不怕。”
蘇耀聽到母親的話,心中的自責和恐懼終于決堤,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要不是……要不是我……我想去山裡玩,妹妹,妹妹也……也不會踩到石頭,不小心……不小心從坡上摔下來,然後磕到大石頭,都……都怪我,嗚嗚嗚嗚……”
劉氏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藥碗,走到蘇耀面前蹲下。她輕柔地擦去兒子臉上的淚水,用最溫和的聲音安撫他:“這不關阿耀的事,是妹妹不小心踩到石頭,才會從坡上摔下來的。阿耀已經做得很棒了,知道立刻去田裡叫爹爹去救妹妹。”
“可是……可是……”蘇耀還想說些什麼,但話語被劉氏輕聲打斷:“阿耀,去村口看看爹爹回來了沒有,好嗎?”
丈夫送大夫回鎮上了,按理說應該已經回來了。盡管心中明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劉氏的心中仍舊充滿了擔憂。
蘇耀用力地點了點頭,擦幹眼淚,轉身跑出了院子,朝着村口奔去。
等到蘇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後,劉氏轉身走進竈房,端出一碗溫熱的雞蛋羹,然後朝女兒的房間走去。
“囡囡,感覺怎麼樣啊?有沒有好點?頭還會疼嗎?”劉氏一邊推開木門,一邊關切地詢問。她一擡眼,便看到蘇月睜開眼睛,靜靜地坐在床上,臉上帶着一絲茫然。
劉氏連忙将雞蛋羹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問道:“囡囡,告訴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娘,我頭還有點暈,好難受。”蘇月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痛苦,她将身子靠在劉氏的身上,伸出一隻小手捂着腦袋,另一隻手緊緊抓住母親的衣角。
劉氏心疼地撫摸着女兒的頭發,心中默默祈禱女兒能夠快點好起來。
劉氏輕柔地撫摸着小女兒的背,目光落在蘇月頭上的傷口上,心疼得眼眶泛紅。
聽到蘇月說難受,她急忙說道:“那囡囡快躺下,再休息一會兒。娘給你做了雞蛋羹,還熬了粥,粥一會兒就好了。雞蛋羹娘已經端過來了,你先吃點墊墊肚子,藥還熱着,等放涼了再喝,好不好?”
劉氏正想将女兒輕輕放下,好去端雞蛋羹給她吃,卻被蘇月拉住了手。蘇月虛弱地搖搖頭,聲音細若遊絲:“娘,我吃不下,想睡覺。你陪着我。”
“好好好,囡囡你睡吧,雞蛋羹等你醒來再吃,等粥好了娘再叫你起來吃點。”劉氏望着女兒蒼白的小臉,心如刀絞,差點就要落淚。
她緊緊地抱着女兒,手輕撫着蘇月的背,給予她溫暖和安慰。
劉氏心中充滿了對劉大夫所說的話的恐懼,如果傷口再深一些,她的囡囡可能就救不回來了。這個念頭讓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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