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來到越巂,說了此事,高定就欲起行,妻李氏道:“自古道,兩雄不并力,現在南中隻有夫君與朱褒兩大勢力,他若突然發難,不可不防。”
高定便喚副将裴秀領一千刀牌獠丁護送,行至朱提縣,朱褒親自來迎:“兄弟念着哥哥的好,故派人去請,來這喝酒還帶兵馬,可是信不過兄弟?”
高定道:“那裡的話,南中孟氏、祝融氏進來不安分,兄弟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朱褒請入城内,設宴款待,又于外令設一宴一并款待随行軍士,酒過三巡,朱褒道:“南中之地,朱提、牂牁本我所統,兄長新得越巂,所轄已有數十城,何不自立為王,建功立業?”
高定道:“朝廷已許諾,平川後封我為南中都督,世守此地,便是無冕之王,何必再行刀兵?”
“呵,隻怕兄弟等不到那時了!”
朱褒忽然變色:“動手!”
内壁湧入一群刀斧手,高定大驚跳窗而逃,堂外裴秀聽見動靜,引兵來救,将高定護在垓心,這一千刀牌獠丁都是南中悍勇精壯之士,朱褒手下郡兵如何是他們的敵手?漸漸不敵,朱褒大怒:“放箭,放箭,射死他們。”
高定軍士皆以刀牌抵擋,箭不能入,時有朱提校尉孟琰曾受高定厚恩,見他被圍,有意縱之,便對朱褒道:“若殺了高定,隻怕他部下起兵作亂,不如命軍士活抓,到時已他為質去換土地,南中唾手可得。”
朱褒從之,就命軍士止住放箭,隻要抓活的,高定趁這個空擋殺出府衙,上馬往城外奔去,朱褒欲追,卻被數百獠丁拒住府門,一場混戰,等朱褒引兵來追時,高定已逃入越巂。
高定聚衆将商議起兵:“朱褒狗賊,我誓滅之!”
裴秀道:“可寫一書送與田預,就說,朱褒起兵叛逆,讓他引兵攻朱提,漢軍若到我與他兩面夾擊,朱褒必敗。”
高定從之,修書送往江陽,田預見信與衆人道:“高定、朱褒二人火并,我假托以兵助戰,屯兵邊境,待二賊戰急,便趁勢出兵一舉可平南中。”
龐統道:“可速行之。”
于是田預留張翼守江陽,以魏延為先鋒,自率諸将為後應,起兵三萬,屯于南廣,就送信使回,使者回報高定,報說起兵之事,高定大喜以裴秀為先鋒,起兵三萬來打朱提。
朱褒聞知與衆人商議:“高定連接田預兩路犯境,如何應付?”
孟琰道:“牂牁要留兵守衛,不能動兵,我以一郡抵兩處兵馬,如何可行?将軍若允準,我可調族人起兵助戰。”
朱褒道:“事不宜遲,速速喚來,我當重用。”
孟琰便修書一封,使人送往建甯,孟氏族長孟獲,就此事與衆人商議,獲兄孟節道:“朱褒反叛朝廷,助他便是造反,不可使南中百姓再遭兵禍。”
“兄長錯了,如今雍闿已死,高定、朱褒兩人火并,統一南中正在此時,豈能錯失良機?”
其妻弟帶來洞主道:“姐夫說的對,可趁此時出兵,隻做相助,朱褒若勝,必取三郡,大軍遠去,我便取他朱提,若高定勝,我便取他越巂,正是建功立業之時,切莫猶豫。”
孟獲從之,使人往各部族借兵,得大軍五萬,以弟孟優為先鋒,自率大軍為後應,望朱提而來。
朱褒聞知大喜,親來迎接,設宴款待,孟獲道:“太守不必憂慮,我這五萬兵馬皆願聽從調遣,隻管作戰便是。”
朱褒道:“高定不足為慮,那田預屯兵南廣卻不得不防,我想請将軍拒住漢軍,我取高定,功成之日平分南中如何?”
孟獲應允,當夜起兵來拒漢軍,離南廣二十裡下寨,帶來洞主道:“漢軍骁勇,田預更是百戰名将,姐夫可遣人送信與他,就言,我等起兵迫不得已,隻待朝廷平了朱褒,便納土歸降,如此可保無恙,随後坐觀成敗,此為上計。”
孟獲依計而行,于是兩家各自堅守不戰。
孟獲去後,朱褒盡起大軍來戰高定,兩軍于龜首山列陣,朱褒使孟琰出陣挑戰,高定這邊遣裴秀出馬來迎,兩人鬥不多時,孟琰忽道:“孟琰受高太守大恩,未嘗忘懷,今夜三更可來劫寨,我自有接應。”
言罷,蕩開大刀,退回陣中,雙方各自引兵混戰,殺了一場,收兵回寨。
裴秀來到帳中告以前事,高定大喜:“如此,正可進兵,今夜我自領兵前往,諸軍都要向前,直到擒住朱褒為止。”
裴秀道:“主帥不宜冒險,且留守後軍,我替君先行,若有伏兵,亦可接應。”
高定從之,安排軍馬去了。
孟琰回寨,謂朱褒道:“我軍遠來,恐有人劫寨,可命軍士輪番守夜。”
朱褒應允,當夜三更,正是交班時分,孟琰率軍打開寨門,一聲喊起,裴秀引軍殺入,寨中大亂,孟琰乘時助戰,朱褒聞知上馬望山後而走,行不多時,一陣鼓響,高定引軍殺出指朱褒喝道:“狗賊,哪裡逃?”
朱褒措手不及,被亂軍所殺,餘衆皆降,高定即收兵回寨,重賞孟琰,就命為前部往取朱提,衆将聞朱褒已死,皆望風而降,牂牁太守亦派人送書請降。
高定大喜,日漸驕矜,時朱提山中多銀,高定就命軍士掘取,冶煉銀兩,造高殿樓宇數十間号極樂樓,廣選美女于其中肆意淫亂,時有郡将焦璜,不滿其行,召朱褒舊部商議道:“高定非明主,不如殺了他投奔朝廷。”
從事爨習道:“高定近日留宿極樂樓,可趁今夜起兵攻之,斬下首級去投鎮南将軍,功勞不小。”
衆将從之,當夜,焦璜引兵趕到樓下,守衛倒戈迎入,高定與美女飲酒方醉,于夢中被殺,焦璜斬下首級,仍不解恨,又率衆将,盡殺高定一家老小,投奔田預去了。
城中夷人聞知使人請孟獲主事,孟獲大喜,連夜退軍朱提,由着孟氏的威信,越巂、牂牁、益州三郡夷人,紛紛響應殺官請降,惟有永昌太守王伉,得呂凱設計保住城池,連夜使人往田預營中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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