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本是黑山黃巾小頭目,因骁勇善戰被軍中号為飛燕,老大張牛角戰死後他便做了黑山黃巾軍的首領,袁紹與公孫瓒大戰界橋時,張燕因為仰慕公孫瓒派兵捅了袁紹一家夥,沒想公孫瓒戰敗,袁紹從此便記恨上了他。
這次他趁田預襲取涉縣,袁紹應接不暇之際領兵數萬,攻取邯鄲,此地離邺城僅有百裡之遙,等于在袁紹心尖插了把刀,袁紹自然得重拳出擊,便留審配、韓猛守邺城,自己帶顔良、田豐、許攸、呂曠呂翔等人,并大軍十萬兵分兩路來打邯鄲。
張燕聽說袁紹軍到,與衆人商議,部衆皆道:“袁軍冒雪而來,定然無備,今夜正好劫營,破其銳氣”
張燕問謀士郭嘉:“先生有何良策?”
郭嘉道:“邯鄲距涉縣僅半日路程,将軍可派人聯絡田預,若他出兵襲袁軍之後,袁紹必退,我趁勢進軍,首尾夾擊,袁軍必敗。”
張燕從之,郭嘉親書一封派人送往涉縣,又教軍士在城牆鋪上布氈用水澆灌,河北之地冬月寒冷異常,僅僅半日,城牆上便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袁紹大軍趕到,合圍邯鄲,此時風雪已停,正好交戰,便命軍士架起雲梯四面攻打。
但城牆異常光滑,雲梯架設不住,張燕軍隻需輕輕一推,登時梯毀人亡,眼見戰事不利,謀士田豐道:“眼下天寒地凍,可命軍士擔土在城外堆成土山,以水灌溉築起城塬,我軍便可居高臨下俯攻城中”
袁紹大喜,命軍士每人裝土一擔到北門外集結,遲者立斬,于是不過半日,便壘起一道高過城牆的土山,張燕請郭嘉商議對策,郭嘉道:“此事極易,将軍可命軍士用麻袋裝載沙土,堆于城上,袁軍徒勞矣”
張燕從之,僅僅半個時辰,邯鄲城頭已高過了土山,袁軍俯攻城中的計劃又失敗了,袁紹無奈,命人往城中射去書信勸降,卻如泥牛入海,兩軍相持不下。
田預自攻下涉縣,派人往安邑報捷,劉備大喜,派高覽領兵一萬前來相助,當日正在城中清點兵馬,郭嘉書信到了,田預立即會意,留高覽領軍五千守涉縣,自率騎兵向邺城摸來,當夜天色昏暗,等天亮時守軍赫然發現西門外竟多了一座漢軍營寨,軍士來報韓猛,他便引着審配上城觀看,大寨靠山而立,帳中人影幢幢,軍士正埋鍋造飯,看占地面積和軍帳數目竟有數萬之衆,韓猛大驚,審配卻笑道:“将軍勿憂,劉軍若想攻城不須如此大動幹戈,此必是田預虛張聲勢之計,将軍可派使者前往試探一番,自知其中虛實”
于是便遣審配之侄審榮前往拜營,田豫命軍士将糧草辎重,盡數移往中軍,後部全用布袋裝載沙石堆在帳中,又命軍士紮起草人,整個營帳人影交疊,煙火缭繞,審榮到時,田預正在營中巡視,便命軍士在帳中設座,請他宴飲。
審榮道:“将軍趁夜來此可是要攻我邺城?”
田預笑道:“并無此意,隻是奉我主之命來此駐守”
審榮心想我信你個鬼,卻還是笑道:“将軍先前襲我涉縣,今又屯兵邺城,也是皇叔之意?”
田預淡淡道:“袁将軍設寨陉口,我軍占據涉縣,都是因勢而決,何必多問”
酒後又引着審榮觀看了帳中糧草,但見軍帳中漢軍将士層層疊疊環座着,營中糧草都堆到中軍了,審榮面上平靜如水,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嘴上誇贊:“将軍天下名将,名不虛傳。”
引着他又轉了一圈,回到到大寨,飲酒至晚,田預親自他出了寨門。
審榮回城,忙向叔父彙報:“田預天下名将,寨中糧草堆積如山,此時不動定有陰謀,我看他營中軍士不下五萬,叔父當速報主公。”
審配卻按下不表,隻是命人加固城防,嚴加防範,當夜三更城外鼓聲震天,韓猛并諸軍趕到城頭時卻不見一個漢軍,隻得下令回營歇息,田預見城上人影散去,又下令擂起戰鼓,袁軍大驚隻恐漢軍夜襲,等趕到城頭又不見漢軍蹤影,剛下城頭,鼓聲又響,伴着漢軍的喊殺聲震天動地,邺城人心惶惶,徹夜不安,一連幾日,袁軍士氣大挫,當夜田預又命軍士摸到其他三門,各帶鼓角,三更時分一起發作,直到天明方才退去,如此折騰,韓猛終于打熬不住命人向袁紹求援,一面使人邀田預決戰,審配勸道:“我軍士氣低迷,此時交戰無疑以卵擊石,邺城乃冀州根本,将軍切勿輕出,待主公軍到再厮殺不遲”
軍士快馬加鞭,半日後袁紹便收到了書信,許攸道:“此必是田預虛張聲勢之計,主公不必理會,待打破邯鄲,田預自會退去”
袁紹卻道:“田預用兵詭詐,邺城乃我心腹要地,不可不救。”
當下便下令軍士回返邺城,田豐正在營中效驗糧草,聽到軍令,忙趕到陣前,抓住袁紹馬鞍:“大軍出兵勞而無功,今若棄此處而去,邯鄲城中賊兵截我後路,我軍必敗,主公三思啊”
袁紹思索片刻,認為他說的不對,便留呂曠,呂翔領兵兩萬駐紮城外打他旗号虛張聲勢,大軍徐徐而退回救邺城。
當夜,漢軍大營依舊鼓聲震天,卻不見半個人影。
邯鄲城外袁紹大軍一退,郭嘉便勸張燕即刻發兵,黑山軍多亡命之徒,骁勇異常,不過一個時辰便将袁軍大寨攻破,呂曠、呂翔率敗軍逃往邺城,張燕收拾軍馬乘勝追擊。
卻說袁紹回軍救邺城,當夜大軍剛過彰水,前面一隊騎兵趕到,袁紹大驚,忙命顔良率軍迎戰,可那隊騎兵卻不進前,隻是借着馬勢往來馳騁,将一支支标槍射了過來,袁軍将士來不及列陣,頓時人仰馬翻,亂成一團,身後張燕軍又趕到,沿河放箭,袁軍兩面受敵被射死,逼入彰水淹死者不計其數,此時天色昏暗,不知敵軍究竟有多少,袁紹不敢戀戰,領着敗軍向邺城退去,這支标槍兵自然便是田預部了,他早與郭嘉約定好,兩軍夾擊袁紹,當日信中所言便是此意,張燕早有歸降劉備之意,田預便引着他與郭嘉同至安邑拜見劉備,此戰漢軍收得黑山軍勁卒數萬,而那營中傳出的鼓角聲不過是一隻隻倒吊起的羊擊打鼓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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