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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聽說引泾工程中,國民百姓傷亡無數?"嬴高眼神深邃,雖匆忙南下,但對于沸沸揚揚之事,他早已有所耳聞。
說完,深深看了嬴高一眼,沉聲道:"輕兵決水,難免傷亡,但無死傷,何以稱輕兵!"
一旁的王绾輕聲解釋:"公子,北洛水入渭之處,正是下、頻陽兩縣開渠之地。"
"下、頻陽兩縣,皆為秦川東部大縣,其土地位于泾水幹渠的最後一段。泾水幹渠穿越兩縣高地,再東行數十裡彙入北洛水,然後進入渭水,方完成全程。"
"下、頻陽兩縣的三十多裡幹渠,難點在于穿越頻陽境内頻山南麓的石渠。現任内史郡守的原下縣令畢元,親自坐鎮兩縣工地,督戰此段石渠,日夜激戰,已持續一月有餘。"
"兩縣輕兵,皆為十八至四十歲的壯年男子。然而渠道艱難,連燒水做飯的老弱婦孺都累倒在地。"
此刻,王绾也有些感慨:"公子,工程如戰場,怎能無死傷,何況秦人誓詞,非兒戲!"
"父王,引泾工程非一日之功,民力損耗過大,影響深遠,若掌控不當,恐得不償失!"
對于工程死傷,嬴高并不意外,畢竟即便是後世,機械化時代亦會有人喪生。
但在這個時代,一個男丁,就是一個家庭的希望。
思緒翻湧,嬴高沉默許久,對秦王說道:"父王,兒臣希望,對遇難者給予巨額賠償。"
"如此,也能讓孤兒寡母度過艱難時期。"
"我大秦不能辜負他們,嬴姓王室更不能,沒有他們的舍生忘死,就沒有今日的大秦,也沒有嬴姓的尊貴地位。"
相較于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嬴高的冷漠面孔下,終究有一顆憐憫之心,有時,多年的教誨無法在短時間内抹去。
"呼……"
随着談話愈發沉重,嬴政長歎一口氣,對王绾道:"此事依公子高之意辦理,賠償由孤承擔!"
"臣代表大秦國民百姓,感謝王上大恩!"此刻,王绾神色莊重,他深知,僅此一決定,大秦将少死無數人。
無數家庭得以安然度過,不至于生不如死,想到此處,王绾心中感慨萬分。
"高,你心太軟了!"
秦王政語氣幽幽,聽不出失望還是其他意味,整個飛劍内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顯得沉重。
"父王,他們是我大秦的國民百姓,隻要不觸犯秦律,心軟也無妨!"
說到這裡,嬴高直視秦王政,道:"兒臣生于世間,隻為守護大秦,守護父王,冰冷與殺意,隻應施加于敵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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