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第一百一十三章
雷炎喝了口茶,随意的說道。
“你說這讀書,是為了什麼?”
即墨書拍了拍胸脯,自豪的說道。
“讀書,自然是為了考取功名,倘若能進入朝堂求個一官半職,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雷炎點點頭,這的确是絕大多數人的答案。雷炎很小的時候雷默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嗯,能看出來,即墨兄飽讀詩書。我還有疑惑。你剛才提到了朝堂,咱們雲國的朝堂上是貪贓枉法的奸臣多呢?還是忠君愛國的忠臣多?”
即墨書思考着,對于這個問題,即墨書沒有在朝堂上,自然不知道朝堂上有多少奸臣,有多少忠臣。可是憑借自己對史書的了解,應該是奸臣多一些吧。
“這個嘛……先生請見諒,學生以為是奸臣多些。”
雷炎點點頭,心想他這書也算沒白讀。
“嗯,說的沒錯。既然奸臣多,那國家治理是奸臣說了算還是忠臣說了算?”
即墨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想這麼深。
“先生……這個問題,學生沒有考慮過。”
雷炎給即墨書遞過去一杯茶,話鋒一轉。
“這個問題,我很小的時候,家中長輩也曾問過我,那個時候我和你的答案一樣。可是現在看來,所謂的忠臣也好,奸臣也罷,隻不過是成王敗寇後,史書上的幾行字罷了,學了這麼多史書,治國。翻開任何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字,這麼多字無非就說了一件事,成王敗寇。那麼史書自然也是成功者書寫。且不說這史書寫的如何精準,就是字裡行間中你可曾看見他們對百姓的有什麼書寫?說的再透徹一些,那些人不過是打着造福百姓的旗号謀求自己的活路罷了。借古看今,白家的這場所謂的春考儀式,不就是一個拙劣的騙人伎倆嘛。我們回頭再看看我提的那個問題,讀書是為了什麼,當真是為了造福一方百姓嗎?我看未必,隻是絕大部分人,是在随波逐流,根本弄不明白讀書所為何事!”
即墨書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就是事實。
“先生,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舉辦春考。”
雷炎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從小開始,直到三十歲上下,大部分的人都可以說是血氣方剛,憑着一腔熱血前行。若是沒有春考讀書這些事情,這些人聚在一起,整天遊手好閑,時間長了自然會想做點事情打發無聊的生活,一來二去自然會看不慣的人和事對立起來,時間一長就會産生民變,兵變,最後演變成叛亂。當朝者自然會想一些辦法來解決這些問題,讀書春考就出現了,将仁義禮智信,忠君愛國的思想裝進你們的心裡,即便再有打家劫舍的人,也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的毛賊,成不了氣候。這就是朝堂上人人都知道,但是無人敢說出來的囚徒治世,但是你實際想想治理國家當真用的是忠君愛國,仁義禮智信嗎?治理國家從古至今無非兩種人治和法治,哪有什麼忠君愛國和仁義禮智信。”
即墨書一時之間,好似生死輪回一般,突然覺得自己讀的書沒什麼用了。
“先生,真的認為學生讀的這些書沒用嗎?”
即墨書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飽讀詩書的他,今日感覺被否定的很徹底。
雷炎給即墨書倒了一杯茶,說道。
“讀書怎麼會沒用呢?讀書是讓你明事理,分善惡,懂是非,今天你若是沒有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又怎麼能聽懂我說的話,你既然能聽懂,就說明你讀的書有用。”
即墨書擦了擦額頭的汗,感覺自己口幹舌燥,雖然沒有說多少話,但是感覺自己好似經曆了百年滄桑一般。
“先生,我有些迷茫了,您的言論驚世駭俗,已經超越了我所能認識的這個世間。我不知道……”
雷炎笑了笑說道。
“不需要有什麼疑惑迷茫的,隻管考試,遵從本心,無論日後你在哪裡,我相信,今天你我之間的論斷,會對你有所幫助,僅此而已。”
即墨書起身行禮三拜。
“先生,學生不才,想追随先生左右。不知可否?”
陸幼麟趕忙扶起即墨書,說實話他們三人誰也沒想到,就是随便閑聊,還能聊出這麼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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