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放下酒杯,站起來盯着我看了很久,說:“沈抱山,你長白頭發了。”
或許就是這根白發,使李遲舒意識到這個家裡并非隻有他一個人在受折磨。這根白發加速了他離開的決心。
可我從未覺得自己在為他衰老。
我那麼愛他,愛怎麼會使人衰老呢。思念才會。
我為他守靈的那些夜裡,每照一次鏡子,都覺得自己老去了十歲。
那樣的老去并不會令我惶恐,我反倒企盼着,如果真是這樣,那每過一夜,是不是離我見到他的日子就更近一些。
我有點想他。
從浴室出來我撥通了李遲舒的電話,聽筒隻響了一聲,就被李遲舒接通,他的嗓音輕緩而稚澀,是十七歲的人才有的生長氣:“沈抱山?”
“嗯。”我走到陽台,一樓大廳的光暈到後面花園,土豆正圍着噴泉轉圈跑,“回宿舍了?”
“還沒。”那邊窸窸窣窣的,李遲舒在收書,“正準備回去。”
“我給你帶的烤羊腿吃了嗎?”
“……也沒有。”李遲舒馬上又說,“回去就吃。”
我瞥向自己放在沙發上的黑色斜跨包,叮囑他:“早點吃。吃晚了明天早上會肚子痛。”
包是burberry的織面包,全黑色,容量大。倒也不圖裝書,主要給李遲舒帶吃的方便。高一陪我媽逛街為了湊單随手拿的,換以前一年到頭背不了幾次。現在天天背,主要是由于李遲舒曾經跟我在家看電影時,指着屏幕裡穿帆布鞋的台灣高中生男主告訴我:“他這一身很像你高中的時候。”
我想了想,笑着問他:“我高中哪有背這麼傻的包到處跑?”
“傻嗎?”李遲舒先回過去認真看了看,随即垂下眼笑道,“我記得……你有幾次背過類似的,不傻的……很好看。”
回來之後有天晚上我想起這件事,翻遍家裡自己所有的包,找來找去隻找到這一個長得跟當年那電影裡男主角背的相似,以後沒事兒就背着在李遲舒面前瞎晃。
“早點吃完早點回去。”我說,“到宿舍了給我發個短信。”
“好。”
回到遊戲房的時候蔣馳已經開完一場,從電腦屏幕前擡頭掃了我一眼:“再遲點我都開第二把了。”
“這不來了嗎。”我把開好的可樂放他桌上,“今晚就一把啊,我明天要早點去學校。”
“行行行知道了。”
蔣馳聽什麼話從來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把挂了還要開第二把,我放下耳機轉過去踹他椅子一腳:“下個星期再玩。”
“又是下個星期。”他關了電腦嘀嘀咕咕,想伸手抓我盒子裡的桂圓被我打回去,“幹嘛啊?!金子做的啊一口都不讓吃。”
“老婆剝的。”我盒子放手裡轉了轉,“你不知道找個老婆給你剝嗎?”
“……”
蔣馳閉上眼吸了很長一口氣,拿出電話:“來來來我給你媽打個電話你照着剛才那話對着你媽再說一遍。”
我嚼着桂圓又是一腳。
蔣馳死纏爛打:“别急啊,來啊,說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直播金字塔:成就在世摸金老祖! 穿越農家女:養出個絕色老公 逾越時間的愛戀 反派不幹人事,神明在線養生躺平 四海兄弟, 洪荒:大道求老爺出山! 綜武世界:師父黑化,師娘交給我 黑龍特别行動組 霜炎戰姬:霸者歸途 重生祁同偉,開局撞鐘逆天改命 學姐,你也不想妖魔的身份暴露吧 雄兵連同人之修真文明 美知青讓糙軍官愛個不停 重回1988,趁白月光青澀和她談戀愛 好孕聖雌!一胎六寶震驚全獸世 影後穿劇,在線發瘋,天天殺男主 快穿之拯救那朵黑心蓮 諸天金錢 抗戰:從北方軍閥開始崛起 精靈之吾名路卡利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