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數日,肖澤明的生活被繁忙的工作緊緊包裹,每一刻都似乎被任務填滿,無暇他顧。然而,在這緊湊的節奏中,他的思緒卻總在不經意間飄向張雨,以及那段塵封五年、或許還隐藏着一個未了之約——他們可能共有的孩子。
終于,當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被一一攻克,肖澤明趁着下一個任務尚未降臨的間隙,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提前離開了辦公室,仿佛逃離某種無形的枷鎖。
驅車前往佑生慈善醫院,肖澤明在停車場精心挑選了一個位置,既能隐蔽觀察,又能迅速行動。他的目光緊緊鎖定醫院大門,等待着白靈的身影在人群中浮現。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喧嚣都為之靜默。
當白靈終于出現在視線中,肖澤明的心卻莫名地緊張起來。他發現自己不僅未準備好如何開口詢問五年前的秘密,甚至連上前打個招呼的勇氣都似乎消失了。他目睹白靈與同事揮手告别,獨自步入夜色,心中那份急切與猶豫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
最終,理智戰勝了猶豫。肖澤明發動了汽車,緩緩跟在白靈身後,輕輕按響喇叭。白靈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不解。肖澤明搖下車窗,笑容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白大夫,下班了?方便的話,讓我送你一程吧。”
白靈禮貌地回絕,以為這隻是同事間的客套,畢竟她家就在附近。但肖澤明并未放棄,他收起笑容,認真地說:“上車吧,我有些話想和你談談。”
這句話讓白靈意識到,今晚的相遇并非偶然。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坐上了肖澤明的車。車内,氣氛微妙而緊張,肖澤明詢問了白靈家的地址後,提議稍微繞一段路,承諾不會耽誤太久。白靈雖感無奈,卻也默認了這一安排,心中暗自嘀咕:“這感覺,就像是上了賊船。”
肖澤明被白靈的幽默逗笑,但随即又陷入沉思。他偷偷瞥向白靈,發現她右手無名指上閃爍着鑽石的光芒,心中不禁一震:“你……結婚了?”
白靈聞言,佯裝生氣地白了肖澤明一眼:“我怎麼就不能結婚了?難道我白靈就這麼沒市場嗎?”
肖澤明連忙解釋,回憶起當年白靈對孔宇房那份執着的感情,不禁感歎時光荏苒。白靈卻淡然一笑,道出了自己這些年來的心路曆程:“當年我确實以為喜歡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但現實告訴我,那隻是青春期的美好幻想。遇到現在的丈夫後,我才明白,真正的愛情是陪伴、是關懷、是朝夕相處。初戀雖美,卻往往不現實。我對孔宇房的感情,說到底,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
肖澤明靜靜地聽着,心中對白靈多了幾分敬佩。她能夠如此坦然地面對過去,放下那份執着的情感,這份勇氣與豁達,是他所不具備的。他暗自思忖,自己為何至今仍對張雨念念不忘,是放不下那段情,還是放不下心中的執念?
“好了,你這個大忙人特意來找我,總不會是為了聽我這些陳年往事吧?”白靈的話打斷了肖澤明的思緒。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直面内心的疑惑:“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張雨……還有五年前那個未解之謎。”
白靈聞言,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着什麼。最終,她緩緩開口:“肖澤明,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提起來隻會徒增煩惱。但既然你問了,我也不想隐瞞。五年前,我确實知道一些關于你和張雨的事情,但我選擇保持沉默,是因為我覺得那是你們之間的私事。至于那個孩子……”
說到這裡,白靈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适的措辭。“那個孩子,我并沒有直接參與。但我知道,張雨當時非常痛苦和迷茫。她來找過我,希望我能幫她做決定。我尊重了她的選擇,也尊重了她的隐私。至于後來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太清楚。”
肖澤明聽着白靈的話,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想到自己一直追尋的答案竟然如此模糊而複雜。他感激地看向白靈:“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雖然答案并不完整,但至少讓我知道了一些真相。我會自己去找張雨問清楚的。”
白靈點了點頭,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接下來的路,需要肖澤明自己去走。
車子緩緩駛向白靈家的方向,車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但這次沉默中,多了一份釋然和理解。肖澤明明白,自己必須面對過去,才能擁抱未來。而白靈則繼續前行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帶着對過往的釋懷和對未來的期待。“你還是直截了當地問吧,你究竟想從我這裡了解什麼?”白靈話鋒一轉,雖然過去的幾分鐘裡,她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但關于肖澤明即将提及的葉清清之事,她心中已編織好了一套無懈可擊的說辭。
肖澤明沉吟片刻,白靈的那一番“放棄論”似乎觸動了他内心深處的某根弦。他反複思量,是否自己也該對與張雨的過往釋懷。畢竟,如今的生活于他而言,堪稱完美,幸福觸手可及。理智告訴他,不應再沉溺于無法改變的過去,作為男人,他理應更加豁達。然而,情感的枷鎖卻讓他難以掙脫,他不如白靈那般決絕,甚至可以說,他的内心遠比白靈更加貪婪。他既渴望五年前張雨真的懷有他的骨肉,作為他重燃舊情的借口;又希望從白靈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以此作為徹底放下張雨的理由。這兩個相互矛盾的念頭,如同抛向空中的硬币,正面反面皆是他所期待,卻又無從抉擇。最終,他決定将一切交由白靈,或者說,交由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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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凝視着肖澤明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已明了,無論答案如何,對他而言都是一次心靈的煎熬。因此,她并未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着,給予他足夠的空間與時間。
一分鐘的靜默,仿佛跨越了漫長的歲月,肖澤明終于鼓足勇氣:“張雨……她五年前,是否……懷過孕?”他省略了所有不必要的鋪墊,直接切入了主題。
白靈聞言,心中一驚,幾乎脫口而出“你怎會知曉?”,但理智迅速将她拉回現實,她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沒有引起肖澤明的絲毫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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