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許茹還是忍不住督促起實習醫生和護士。
“許主任,還是因為咱們的收費減免不少,平常百姓才敢來醫院挂号看病,凡事得往好處想。”
是喽,凡事往好處想。
可她連買束花的時間都緊緊巴巴,隻能挑到一捧有些蔫巴的向日葵配滿天星。
“師傅,去韶光堂——”
車夫看見許茹是從部隊醫院裡走出來的,又覺得看着眼熟,奔走時還不忘問了句:“小姐,您可是醫院裡的護士啊……”
“以前是,現如今醫院整改缺專科醫生,我去了骨科。”
“哦哦,醫生!女醫生!——”
車夫頭一回拉這種級别的客人,覺得整輛車都不再平平無奇,而是包裹上一層金箔。
“咱得給醫生免費,您坐穩喽!——”
滬城二十五年,這街頭巷尾的乞丐都變少,被各處興起的商鋪招去做了雜工。
哀怨聲少了,車馬變多,路況也愈發擁擠。
那車夫使出看家本領,才從一個個街邊攤位的夾縫裡橫穿過去,為的就是不耽誤女醫生去面見韶光堂裡等候的故人。
這也是許茹與圖青相識的第十三個年頭。
都說許氏糖鹽鋪掌家的二女兒是個野丫頭,沒有大閨女那般看着威嚴,也不像小兒子那樣高冷不聞世事。
平日裡悶悶不吭,可一旦觸及她逆鱗,就兇狠得像是誰都攔不住的野狗。
有人嫉妒她家生意,就往許家的倉庫原料裡塞死蟑螂,小女兒看見後吓得哭嚎,小臉發白,而許茹抄起扁擔條直沖向喬老闆家的大門。
她打不過成年的傭人,被推倒後摔了一身泥,嘴角磕破還是爬起來,繼續砸門。
這樣的事接連發生過幾次,就再也沒有人敢背地裡使壞,因為他們生怕許茹哪天一頭撞死在自家門前。
“野丫頭……拿她沒辦法!”
許念慈在去部隊前還這麼說過她,奈何征兵的日子到了,大姐無法再替父親看管家裡的幾個孩子。
“阿茹,我這一走家裡就剩下你是老大,要穩重,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許茹望向大姐的行囊,噙着淚悶聲道:“阿姐,能不能不要走。”
“我想去最遠的那道防線看看,我一身力氣無處釋放,留在滬城又能做什麼。”
“阿姐……留在這,陪我一塊兒聽戲,韶光堂又招了不少學徒呢。”
“聽戲?”許念慈剜了她一眼,“你看馮将軍整天有心情聽戲嗎?人活着不隻是為了享受,而是找到自己的價值。”
這話一直萦繞在許茹耳邊,當作對大姐的念想。
可她又忍不住跑去韶光堂幾次,隻有在戲服翩飛的台上,她才能幻想着自己成為故事裡的主人公,擁有另一番人生。
可惜韶光堂原來的那個花旦突然退役,說是患病去世,可那人才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啊。
許茹聽了那花旦的戲場數不勝數,幾乎是伴随了她整個童年。
她當時就在想,人為何那麼脆弱呢……
熬制苦澀難以下咽的藥,聽信算命先生與庸醫的謊言,将病情耽擱,好好的人拖成了不治之軀。
她痛恨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為她喜歡的花旦感到可惜。
名角換人,變成了一個面容青澀的小姑娘,唱腔雖有天資,步伐神态卻差點意思。
總感覺那臉上挂着藏不住的愁容,一眼望不見底。
“杜鵑……”
那小姑娘叫杜鵑,唱的是杜麗娘。
還真是把悲慘與癡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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