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十五歲考上軍校之前,他都是住在紫藤花小巷的樓中,待他上了軍校,哥哥早已去了藍星,家裡隻剩下沈宏業一個人,再加上原來的小樓的确年代已久,沈宏業幹脆就換個地方又蓋了一棟更小的房子。
而那個冒充他的霍倫特人,因為害怕露餡,根本就沒有回來過幾回。
所以這幾年,爸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過的?
沈如珩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樓下的廚房裡,老人的聲音爽朗而喜悅:“回來啦回來啦,如珩和小寶貝來了,快,去市場買新鮮的菜,專做他們喜歡的,哈哈哈哈!”
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多陪陪老人吧。
上到二樓,終于有了熟悉的感覺,二樓的布置幾乎照搬了紫藤花小樓。
他熟門熟路地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前。
找回的記憶,終于成為實景,呈現在眼前。
這間房間,完完整整,還是以前的模樣。
藍白為主的裝修色調,床品和窗簾全都幹幹淨淨,散發着時常漿洗的清香。
床邊的小桌上,還放着他高中時的兩本習題集,書櫃裡放着高中時看的小說、軍事理論啟蒙,小巧的星艦模型……
沈如珩的手指緩緩拂過他曾經擁有的這一切,那些被一口氣灌入腦中的記憶,終于都落到了實處。
目光被記憶引導,他上前兩步,拉開了書桌旁的一個小抽屜。抽屜裡全都是雲黎當年送給他的零零碎碎的小東西。
而放在抽屜最上方的相框裡,是雲黎上軍校那年,他倆的合照。
不喑世事的少年沖着鏡頭笑得燦爛,攬着他肩膀的大男生卻偏着頭,凝望着他的側臉。
之前曾看過這張照片無數遍,他卻從未注意到雲黎的眼神。
大男孩渾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那目光卻溫柔,愛意幾乎滿溢而出。
那麼早的時候,他就……
沈如珩蓦地紅了臉,突然有種去質問他的心情。
不,不行。
要是真問了,那人怕不是會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了。
他猛地關上了抽屜,站在窗前半晌,卻又走了回去。
再次拿出那張照片,他輕輕拂過照片上雲黎的臉頰,将相框放置在出床頭櫃上。
“笃笃,笃笃笃!”房間裡突然傳來了叩擊木闆的聲音,卻不是來自房門。
沈如珩笑了起來。
他走到書櫃旁一幅畫旁,輕輕敲了敲畫闆。
“笃,笃笃。”
“咦,真的有回應呢!”霄霄的聲音從畫闆内部傳來,“笃笃笃,我是霄霄,是隻小火龍,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
沈如珩蓦然失笑。
沒想到,父親把自己的房間搬過來的時候,竟将原小樓中的小密道也一起複制了過來。
他記得那是個春日。
正在房中看書的沈如珩突然聽到了牆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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