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霄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沈如珩擡頭去看。
日光西沉,變得越來越溫暖燦爛。
西斜的光芒照在眼前的沙丘上,仿佛給沙丘鑲上了一條金邊。
而沙丘的頂端,出現了霄霄小小的身影。
背光的小崽看不清表情,但隻從肢體動作就能感到他的興奮。
小手使勁揮着,小短腿邁得飛快,越過沙丘的頂端之後,竟徑直沿着陡峭的沙坡跑了起來。
“慢點跑,霄霄!小心!”沈如珩忙丢下手裡的東西,迎着霄霄的方向跑了過去。
沙地柔軟,每一步下去,砂子就纏繞似的拉住腳踝,他跌跌撞撞幾步來到沙丘下,卻眼看着小崽一個腳步不穩,小手在空中徒勞地亂抓一陣,啊地一下就栽倒下來。
胖乎乎的小身子變成了一隻小肉球,眼看着就要骨碌碌地往下滾。
浮沙揚起的下一個瞬間,一個身影突然從沙丘上方沖了下來,幾步跨出便到了小崽身旁。
顧不得自己前沖的勢頭也很快,那人一把薅起了小崽,在摔倒的瞬間,把孩子裹進了自己的外套之中。
這種陡坡,即便是能夠控制身體平衡的大人,也免不了要在沙坡上翻滾許久,才緩緩止住沖勢。
沈如珩已經快速攀爬到了沙丘一半的位置,連忙伸手扶住了兩人的身體,喘着氣問:“您沒事吧。”
“沒事……”老人的聲音有些嘶啞,此刻卻顧不得自己的狀況,趕緊拍了拍胸前那鼓鼓的一團,“霄霄,你怎麼樣?”
“咳,咳咳咳咳咳!”小團子剛一露臉就咳了起來,小嘴裡進了沙子,他一邊咳一邊拿手去擦嘴。
可小手上也沾着沙子,越擦嘴裡的沙子越多,把他都急壞了。
“哈哈哈哈哈!”
原本的驚吓突然就變成了逗樂,沈如珩歎了口氣,扶起還半躺在地上的老人:“沈叔,你還好吧?”
“沒事。”沈宏業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水瓶,遞給霄霄,“别吐了,漱漱口。”
“嗯嗯哦哦哦,”小崽說不出話來,慌慌忙忙拿過水瓶漱了兩下,這才發出聲音,“謝謝爺爺~”
“乖孩子,”沈宏業在身上擦了擦手,把小崽扶起來拍拍灰,“下次可不能從那麼陡的地方往下沖了,多危險啊!”
“知道了。”霄霄乖乖地點頭,伸出自己的小手,“爺爺你怎麼樣?霄霄拉你起來!”
小小的人兒怎麼可能拉得起人,沈宏業伸出一隻手拉着霄霄的小手,另一隻胳膊和後背已經被人輕輕扶住。
他愕然擡頭。
沈如珩的臉就在他肩旁,桃花眼裡透射出溫柔的謝意,還帶着一點點埋怨:“您也是,這麼大年紀了,您滾下來比他滾下來可危險多了。”
他手上使勁把老人扶了起來,溫柔地給老人拍拍灰:“這小崽子跟小肉球一樣,就該讓他滾一滾,您要是傷着了怎麼辦。”
“呵呵,沒事,真沒事!”老人顫抖地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兒子的衣袖,卻又克制地收了回來。
五年了,孩子自從長大,就再也不願意和他說話,更别提肢體接觸了。
可下一秒,溫柔的手掌就包裹住了他的手,沈如珩牽引着他的手,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又拉過霄霄:“走,我們一起慢慢下去。”
“爸爸扶着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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