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丘樹屋大開,人們穿梭不絕,華族群衆都将素年積累的鮮食幹果拿了出來分發。
公工帶頭宰殺牲畜,烹饪燒煮,霎時間炊煙四起,香味撲鼻。
這樣一來款待外來嘉賓,二者餞行遠走家人。
伏羲與大夥頻頻舉起手中的陶碗——女娲所燒。或用葫蘆做瓢,暢飲言歡。
卻見有個老者滿臉愁雲,急忙走近問道:
“老人家,您怎麼了?”
老者聽罷,急忙就要行禮,被伏羲阻止,才長歎一聲:
“我們有洛氏一族,生活在洛河邊,先前常聽講宓妃她們的事迹。小姑娘貌美心善,經常教授大家織網采食,閑暇為族衆彈琴舞蹈,誰不喜歡她?可紅顔薄命,竟然被河妖卷入水裡隕命。”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是心生感傷,老頭繼續說:
“大夥都講,老天都發火了。這才天天大太陽,曬個不止。就連洛水都快見底,連累河邊老百姓都飲水困難,采食無方。羲皇您給算算,如何能使雨降下?不然就算吃完華族存糧,也難解天下食荒呀!”
周邊群衆一聽,竟全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說各處的苦境,追問何時下雨。
伏羲擡頭觀天,見浮雲低垂,點風不動,日頭則依舊毒辣晃眼,哪有絲毫雨像?
他的神色逐漸嚴峻起來,是雙眼微眯,黙然無語。大夥隻覺此時的他更加地神聖靜谧,都禀聲靜氣,等待他的下文。
卻聽一人哈哈大笑:
“羲皇,我有一個法子,不知您可想聽?”
大夥都先是一愣,繼而全對此人的唐突,心懷不滿的怒目以對過去。
就見他身高數丈,在人群中是高高在上,淡黃面皮,濃眉入鬓,巨目海口,話語如雷貫耳。
陰康一看,滿眼羨慕香肩微顫,心神激蕩不已。偏偏人家還在慷慨陳詞:
“羲皇您是否再舍得親随,一解萬民于水火?”
伏羲微微颔首,眼望天空依舊暴戾的太陽,正要回答;一個嘶啞的話語傳來:
“你是什麼人,敢對羲皇無禮?!十二祖巫承羲皇收留,何必要你操心?我巫尪不才,願為羲皇解憂。”
伏羲一見,面前那位瘦高老男人,全身包裹黑色長袍,走起路一瘸一拐,可不是那天吳所化,現在名為巫尪。
不覺眼含熱淚,雙手一拱:
“我雖然推算出既将下雨,可也不忍心先生受此苦行,所以沒有回答老人問題。”
那巫尪甚是感動,躬身作揖道:
“羲皇您為了天下疾苦,父母親人都沒有保全,我又何足挂齒?各位兄弟,為我堆草設垛,舉火祈天!”
這話一說,他身後那十來個奇形怪狀的黑衣巫神,全找來易燃草木,竟在那高台鋪就。
一邊将伏羲等請下,口中念念有詞,擁簇那巫尪緩緩上台。
一二三剝光他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身闆,就躺到草堆之上。
此時大夥都熱得難熬,全退到陰涼處,消暑納涼。
那巫尪就在那麼曝曬在光天化日之下,不一刻已是汗流浃背,面紅耳赤。
那幾個同伴仰臉朝天,哪知道天空依舊是萬裡無雲,都是長聲高呼:
“天道垂憐,
祈雨濟民;
獻祭巫尪,
風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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