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海霹靂連連,近海黑雲滾滾。也不知那頭頂是如何攪動這腳下的,剛剛還柔波細浪的海面突然暗潮湧動了起來,就連海的顔色,也由蔚藍迅速轉為了墨綠,甚至深灰。
随着西北方響起密集的鼓點,大雨由遠及近,很快便轉化為暴雨,同時更得到了大海的響應。
在暴風驟雨與驚濤駭浪的合圍之下,一個身材修長的束發男子匍匐在極速狂奔的鐵灰色單桅木船前甲闆上,如同浸泡在水中一般。他身着與海洋毫不相稱,領口,袖口,腰帶,衣襟都滾着金絲的黑色長袍,時不時地昂首眺望遠方,又時不時地扭頭張望。
“師父,”那男子聲如磬玉,在豆大的密雨中高聲道,“風浪太大,不如把帆下了吧!”
“不必!”
一個白發中年漢子弓腰邁出大半個人高的船艙,來到那俯卧男子的跟前蹲了下來,“你小子是怕這船會被掀翻吧?”
“不會嗎?”男子皺着眉委屈地道。
“當然不會!”中年漢子猛地起身,仰天高呼,“就算是更大的狂風暴雨,更強的滔天大浪,桅杆不會斷,這船,”他又猛地蹲下用力拍打着夾闆,撕心裂肺般地吼道,“更不可能翻!”
他說得不錯,這船,的确沒翻!
長不過三丈,寬也僅僅七尺的小船繼續載着師徒二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前行駛,如同利刃在海面上割下沒有盡頭的一刀。
乘着它穿過了讓最優秀的海民都心驚膽寒的狂風巨浪之後,師徒二人都相信了黎川将這船贈予他們時所說的那句話,“既然是蛇紋木打造的船,我想這每一方大大小小的木頭裡,都住着那時候跟随着蛇夫赴死的蛇之靈魂吧!”
蛇靈之船的航行速度太快了!而且給它一分力,便行七分海程!這使得當他們能憑借着掉了一個鏡片的望遠鏡看到了那島時,元之關要加速,陸二木卻紅着臉連聲阻止,最終叫停了小船。因為這個熱血少年想在海上呆上個三五日,等自己好利索了再上岸,或者是說,再上岸去見那個等他的人。
“你小子不會是被海風吹糊塗了,被大雨給澆癡呆了吧!?”元之關差點就要伸手去拗徒弟的耳朵了。
“師父,您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二木挪了挪腰道,“這不是給您老人家丢醜嗎?”
元之關打量了徒弟一圈,剛嘀咕着說完“話是不錯,”幾個字,立馬闆起了老臉,“你當老子不知道啊?!你娃不就是想要昂首挺胸地飛着去見她嗎?你哪是什麼怕丢師父的臉啊!?”
“師父……”這兩個字經陸二木說出口極具撒嬌的意味。
“二木啊,你還真是年輕啊!你師父我雖然至今仍未婚娶,但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這種時候你不但不應該躲躲藏藏,更是要……是要——……要——”元之關抓耳撓腮半天也沒想出個既合适又漂亮的詞。
“要什麼?”
“——”
“師父你隻管說!”
“湊上去!對!你反倒要湊上去,湊上去!”
元之關面紅耳赤,終于脫口而出了一個俗語。
陸二木扭過頭去,沒有答話,但也再沒有阻止小船繼續前行。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變成風,把帆鼓得滿滿的。
一路上,陸二木的胸中始終交織着分離的郁郁不樂,與即将重逢的心花怒放。他的眼前時不時地浮現自己将精疲力盡的璃瑤摟在懷裡的一幕,又頻繁地重溫那金發碧眼美少女對自己的一颦一笑。不論其他,對于愛這種感情來說,他顯然還是懵懂的。另外,有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田斓在他腦中的記憶已是愈來愈模糊了。
很快,那島映入了二人的眼簾。片刻之後,陸二木除了聽到海風把帆鼓得滿滿當當,也仿佛聽到海灘上那純白連衣裙正被吹得呼呼作響。
是她!!!豐盈的身姿,雙馬尾依舊自然地搭在雙肩,随風輕動。在那雙比九月的海還蔚藍的雙眸中,二木能看到,淚光比自己更滿而晶瑩。那雙俏皮可愛的嘴,很明顯,一定是塗上了那種叫做口紅的東西。她知道今天自己會歸來?不,她一定是日日在此等待!
一股血液的躁動沖上二木的天靈,又被天靈蓋阻擋,盤旋在腦中,溢出于雙頰。元之關則是偷偷地觀察着徒弟,偷偷地笑。
就在蛇紋艇沖上海灘前一刻,陸二木咬着牙翻身側卧起來,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領。臨淵谷那不顧死活地一沖之後,二木的傷實實在在地加重了,加之這船速太快,使得此刻的他仍舊如同全身上下散了架一般。而她,就像是知道一切,沖上木船,來到了二木身前。
“陸……,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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