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燭一隻覺胸中發悶,腦中嗡嗡作響,憋屈像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忽然有些同情張玄,坐在這個位置上真是受苦。非但要面對李天一的無理要求,還要面對一些不知所謂的人。
此刻他的雙眼飽含熱淚,隻想對柳尋說:您留下,我走!
天知道燭一是怎麼壓抑住的憤怒。在柳尋看見前面背影在不停顫抖,懷疑這人是不是突發惡疾,頓時心生愧疚之時,金龍面中傳出了平靜的聲音:
“歡迎加入‘六柄’,我們是直屬于唐皇的暗衛,是藏于陰影中的劍,為除大唐之敵而生。”
這話燭一說得不帶絲毫的感情,如果柳尋沒有看到他仍在顫抖的背影,多半也會這樣認為。
可惜柳尋看到了,他的直覺開始示警:這話裡有殺氣。
他心中一悸,不明白這危機感從何而來,因此小心翼翼的說:“我想你可能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燭一悟了,清淨正藏于地獄之中。此刻他的心境是如此的平和,一切的憤怒、委屈、不解都因這一句話煙消雲散,他來到了情緒的盡頭,那裡什麼都沒有,是一片虛無。
或許這就是佛家所謂的“空”吧。
他從未像此時一般,清晰的感知到自身的呼吸、脈搏與心跳,一動一靜之間是生命的真谛。
他說:“‘六柄’的第一個目标是龍源。”說罷,燭一的背影不再顫抖,而且大有天塌地陷自混然不動之勢。
“我加入。”柳尋如是說。
他很欣慰,人與人之間終究還是可以相互理解的,盡管對方理解能力低下,害他繞了一大圈,但結果是好的。
“老大,我們怎麼個幹法?什麼時候開始?”
“你如果非要現在去送死,我不會攔你,死之前不要喊我的名字,丢人。”
“?”
“可是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怎麼喊?”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柳尋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被繞進去了,他死前為什麼會喊這個背影的名字?
“不對不對,”他心想,“為什麼要假定自己一定會死?”
出于交流的需要,燭一在沉思片刻後,還是決定告訴柳尋一個代号,用于稱呼自己:
“影鞘”
“你可以喚我‘影鞘’。六柄乃‘殺’、‘生’、‘貴’、‘賤’、‘貧’、‘富’,古之聖人用之以治國,你的師父張玄借此意造了六柄飛劍。
“這個組織也是他所創立,他死後傳到了我的手裡。我為它更名‘六柄’,用以紀念張玄為大唐所作的貢獻。
“我對六柄本身并無興趣,但六劍的概念頗合我心。暗衛與劍相同,都是作為武器,插向敵人最脆弱的地方,一擊斃命。”
燭一本想做執劍人,這是他和張玄理念分歧所在。遺憾的是,他決定以“六柄”為組織之名。而正如上言,“六柄”乃聖人之器。換而言之,隻有國君,當今唐皇,方有執器的資格。
張玄可以目無尊上,他卻不能跟着一起僭越。
“利器雖銳,國主揮而四方鎮,然其雙刃,前後同危,不可不防。況鋒芒不可盡露,汝輩亦常行影中,需以鞘藏隐。吾身賤,損之不惜,願化此‘影鞘’。”
柳尋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對面在講些什麼,隻知是在嚴肅地說重要的事。
影鞘不關心柳尋能不能聽懂,他隻是需要把對方應該知道的東西說一遍,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
不過如果柳尋不理解,他很樂意之後用别的方式幫其理解,他很期待那個時候。
“正如六柄之名,除我之外,隻有六人。”
六團火焰帶着其中的金龍面豎了起來,随後影鞘轉身,金龍面不偏不倚的遮住他的面龐。
影鞘擡手指向柳尋,說:“你的代号是‘生’。”
然後轉而指向身前光芒大放的面具:“唯有國君才能使用‘六柄’。你要記住這副金龍面,它象征着國君,隻有它的指令,你們才需要執行。哪怕是我的命令,沒了它也隻能是放屁。”
影鞘戴上金龍面,拍了拍愣住的柳尋,說道:“走吧,既然你那麼着急,我們就從今天開始訓練吧!”
柳尋是六柄中第一個接受影鞘訓練的人,也是第一個膽敢和影鞘頂嘴的人。後面的兩年時間中,他無時無刻都在後悔自己如今的莽撞,尤其在見證了其他人的待遇之後,感受更勝。
此後的無數次夢中,他時常會幻想同一件事:當初要是晚些遇到影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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