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柔嘉發瘋似地大喊,驚動了老何和周圍散步的人們。柔嘉扭頭就跑,她用力推開人群,向遠處的警亭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救命。
老何有點蒙,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沖上前擋住“李光瀚”,被“李光瀚”一掌推下了棧道。
圍觀的人群紛紛譴責“李光瀚”,把他團團圍住,他隻能眼看着柔嘉跑遠了,警察卻往這邊來了。
“李光瀚”拳腳相加沖出人牆,逃跑了。
這個“李光瀚”是克隆人無疑了,這又是艾美亞法師搞的鬼。柔嘉平靜後馬上想到了兒子小宇,可還是晚了,小宇失蹤了。
就在一個小時前,正在校園晚自習的小宇無意中見到了“父親”!他以為影視劇裡的制造驚喜的橋段正在上演,他激動地和“父親”擁抱在一起。思念親人心切的孩子哪裡想得到這是個圈套……
臉上千瘡百孔的李光瀚一回到國内就得知了兒子失蹤、柔嘉僥幸逃脫的消息。他一下子急火攻心,終于病倒了。連日來的疲勞和百蟲蝕骨的疼痛已經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樣了——臉就像被硫酸毀容了一般,腰杆都挺不直了,蜷縮着,顫抖着,老态龍鐘。
久經沙場的陳艾麗這一次也真的感到害怕了。她一夜未眠地守在病床旁,緊緊攥着他的手。
醒過來的李光瀚發現自己臉上熱乎乎的,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充斥着他的鼻腔。這是醫生采取了藥熨的方法,以毒攻毒,遏制細菌,去腐生肌。
藥熨的制作工序遵循古法,非常複雜繁瑣。藥材要用嘴嚼碎,有的要浸泡在酒裡,把幾斤絲綿和細白布放進去,充分吸收藥液。然後用泥巴密封住容器放在燃燒的幹馬糞上煨。再将織物等取出曬幹制成藥袋,放到生桑火上烤熱才能敷到臉上。敷冷了就換新的熱袋,不間斷地熨。
藥熨結束後還要針灸,口服中草藥,由醫生按摩相關穴位。他就像科幻電影裡臉部被熔掉或灼燒的機器人躺在機床上由工程師來修理一樣。
治療時全程不能受風,所以門窗都是緊閉的。李光瀚敷得渾身出汗,陳艾麗就拿熱藥袋不停地給他擦拭身體,一直烘到汗水全消。弄得陳艾麗自己也是大汗淋漓。這種用針刺加藥熨的方法要交替進行治療,循環三十天,這才是第一個療程。
李光瀚一聽三十天,就急得躺不住了。兩天過去了,小宇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一想到錯過了兒子的成長階段,如今還連累了他,李光瀚就愧疚萬分。他想主動去找艾美亞法師把小宇換回來。
話說小宇摟着“父親”的肩膀有說有笑地走出了校門,上了一輛越野車絕塵而去。小宇很激動,仿佛有千言萬語要一股腦倒出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驚喜,他做夢都沒想到還能和父親這樣重逢。
“李光瀚”開着車一路向西疾駛,出了五環,小宇才想起問父親去哪兒。“李光瀚”輕松地說去郊外的一座别墅。
小宇開玩笑地說:“哈哈,總不會是神秘的竹林山莊吧?”
“什麼竹林山莊?是個新開發的别墅區嗎?也在西郊?”“李光瀚”想都沒想地回問到。
小宇僵住了,心突突地亂跳,他不敢看“李光瀚”的臉。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看着車窗外說:“是啊,西郊新開發的一個别墅區,聽說叫這個名字,我也沒去過,不确定。”
“哦,那肯定不是,我們要去的是座老别墅,不是新開發的盤。”“李光瀚”淡然地回答到。
小宇覺得奇怪,父親怎麼會不記得兩年前在山區省城的竹林山莊呢?大家還相處了幾天時間呢,還發生了那麼多事。他怎麼完全沒有就這個特殊的地方再談下去的意思呢?小宇心裡拔涼拔涼的,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腳底都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诶,爸,你覺得我的女朋友小東怎麼樣?小宇扭過頭饒有興趣地看着父親問到。
“李光瀚”爽朗地說:“哦,小東啊,小姑娘不錯呀,你要好好珍惜啊。”頗有過來人的口吻。
“嗯。我記住了。”小宇徹底涼透了,全身像被速凍了一般。眼前這個父親是假的!果然,幸福來得太突然都不是什麼好事兒,自己這是上了賊船。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小宇從幸福的巅峰跌落谷底,并且危機四伏。
克隆人“李光瀚”隻是移植了李光瀚在南極海底基地之前的記憶,而竹林山莊裡父子相聚是發生在這之後,克隆人當然不知道。所以用“女朋友小東”一下子就試出來了。真正的女朋友是小西,是個神秘間諜,死在了竹林山莊。
越野車狂野地向前飛奔,進入了山區也沒減速。山路上沒有别的車輛,深夜的崇山峻嶺嗖嗖地從眼前掠過。小宇一邊積極想着對策,一邊繼續興緻勃勃地和“父親”聊童年趣事,克隆人還真的什麼都記得。
“诶,爸,怎麼還沒有到啊?這都走出西郊了啊?還有多久啊?我想上廁所。”小宇問到。
“快要到了,你看那邊。”“李光瀚”一邊說一邊指着窗外,小宇也不自覺地扭頭看向窗外。
“李光瀚”将車調到自動駕駛模式,趁小宇的注意力在窗外,迅速拿起小型注射器向他的脖頸紮過去。
警惕的小宇反應迅速,突然揚起手中的包擋住了注射器。“李光瀚”眼見陰謀敗露,也不裝了,發起了更加猛烈的進攻。
兩人在車内搏鬥,自動駕駛領着車在黑夜裡的山路上繞來繞去。終于在越野車沖下山的拐彎處,一處新挂出的警示牌擋住了道路。自動駕駛沒有來得及識别出來,越野車借着下坡的慣性直接沖了出去。
山下是一條河,春潮滾滾,山間的雪融水奔騰而下。越野車翻下山坡掉進河裡,小宇在搏鬥中搶到了注射器,直接紮進了克隆人的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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