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試。”李光瀚說罷在柔嘉驚詫不已的目光中擠過人群,來到病人跟前。躺在地上的老頭已經暈厥,臉色發黑,嘴唇青紫,他的家人解開他的領口、袖口準備用常規的心髒病急救方法施救。李光瀚蹲到老人旁邊,拿起老人的左手快速地把了一下脈,然後猛掐老人的兩個中指指尖中點。他一邊掐一邊招呼老人的老伴兒過來幫他繼續不間斷地掐中指尖。李光瀚騰出手來将手伸到老人的後背衣服裡,找準至陽穴按壓,“柔嘉,把你手裡的風車杆遞過來!”柔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迅速将風車杆遞過去。李光瀚将風車杆塞到老頭後背下方位置,頂住至陽穴,并讓老人的親屬來代替他頂着,然後他将老人的雙臂打開,雙手一起不斷地撥動按壓老人腋下的極泉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柔嘉真替李光瀚捏了一把汗,心裡埋怨他在這兒瞎逞能,萬一救不過來又被人發現根本不是醫生,豈不是要被家屬狀告耽誤了搶救時間。李光瀚可沒想這麼多,他做這一切好像全憑本能,駕輕就熟,成竹在胸。
病人還是沒有反應,李光瀚招呼柔嘉把病人的鞋子脫下來,掐他的十個腳趾。周圍的群衆有的拿出手機拍照攝像,有的打120,有的還向電視台報料好人好事。五分鐘過去了,老頭終于蘇醒過來了,長長地“啊!”了一聲。李光瀚和柔嘉終于松了一口氣。兩個人已經是汗流浃背。
老太太很是感激,她問李光瀚都按的什麼穴位,用的什麼方法,以後她在家也學着點兒。李光瀚說:“老人家,這腋下是極泉穴;中指尖是中沖穴,後背正中線上第七胸椎棘突下凹陷中是至陽穴,這是心髒病三大急救穴。以後老爺子犯病當然還是要去醫院,這隻是在救護車到來之前采取的應急措施。”老太太很佩服地說:“醫生,好在您找穴位找得準,不然我們家老頭子救不過來了,啊,對了,您是哪家醫院的醫生?我要給您送面錦旗。”
李光瀚和柔嘉相視一笑,擺擺手說不用了,隻要老爺子平安就好。結果兒子在旁邊大聲說:“我爸爸不是醫生,他是科學家!”
啊?!衆人皆驚。掌聲紛紛響起來,李光瀚很羞澀地對大家笑笑,謙虛地說:“是老人家的運氣好。”柔嘉悄悄拉拉李光瀚的衣角開玩笑地說:“你應該說,‘獻醜了,雕蟲小技,何足挂齒’,咦,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還懂這些呢。”
120救護車到了,跟随救護車來的還有電視台的《每日新聞》欄目的采訪記者汪小曼。病人被擡上急救車送到醫院去了,李光瀚一家三口也準備回家,不料汪小曼一下車就聽說了科學家自告奮勇救人成功的事迹,覺得這是很好的新聞題材,非要現場采訪李光瀚。
李光瀚決定出手救人的時候并沒有多想,現在被要求現場接受采訪了,才突然想起來該怎麼自圓其說。果然,汪小曼對一名科學家懂得中醫的救人之術很感興趣,頻頻提問。李光瀚隻能解釋說:“中醫也是科學,我除了對自然科學感興趣,也自學了一些中醫常識,算不上深究,皮毛而已。今天因為情況緊急,又沒有醫生在場,所以我隻是盡力而為,盡一個公民的義務,沒想到真的成功了。這還得感謝你們電視台經常播出的中醫保健類節目,對弘揚中醫文化很有意義,對我幫助也不小啊!”
李光瀚順勢又誇了誇電視台,這話汪小曼愛聽,她笑得花枝亂顫,覺得這個科學家不僅聰明善良還是個很有趣的人。采訪結束,她哈哈笑着說:“台長看到這期節目肯定很高興,以後會經常邀請您作我們的嘉賓的。很高興認識您!”
回家的路上,柔嘉和兒子還沉浸在剛才的救人成功的驚訝和興奮中,尤其是兒子特别為李光瀚感到驕傲,一路上問個不停。倒是李光瀚冷靜下來覺得後怕,自己其實根本沒怎麼學過中醫知識,更談不上找穴位救人了。還真是電視台的中醫保健節目幫了忙,他一帶而過地瞟了一眼,沒想到竟然發揮了作用。怎麼會這樣?難道?......他猛然想起在中國駐F國大使館的那個晚上,他一下子讀懂了許多專家都看不懂的遠古文字和符号,還有二十八星宿圖。這之間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難道自己真的無師自通了許多學問?這種好事情怎麼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呢,李光瀚甚至有點竊喜了。
元宵之夜,道路兩旁的店鋪挂着紅燈籠,燈火通明,播放着熟悉的老版《射雕英雄傳》的主題歌,“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内波瀾現,抛開世事斷愁怨,相伴到天邊。”
李光瀚聽着這熟悉的旋律,跟着哼起來。柔嘉也打趣地說:“真沒看出來,你什麼時候偷偷學的中醫啊?我咋都不知道,點穴的功夫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學到的。快說,你還會點哪兒的穴,也幫我掐掐,我整天腰酸腿疼的。”
李光瀚笑笑說:“這也就是碰運氣,電視節目裡教過這種方法。我也是救人心切,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猶如神助。再說,郭靖還突然學會了降龍十八掌呢,我這麼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快。”兒子歡呼雀躍起來。
32樹欲靜而風不止
《每日新聞》汪小曼的元宵之夜現場報道播出後,李光瀚成了家屬大院裡的紅人。他進進出出的時候碰見老熟人都會被稱贊一番,也少不了被打趣說什麼時候也給我們露一手。李光瀚總是謙虛地笑笑說,三腳貓的功夫,碰運氣罷了。
倒是鄧老看了新聞也打來電話詢問詳情,他敏銳地接着上次沒有談完的話題,半開玩笑地問:“這是不是你上次說的天上掉下的餡餅呀?等我出院後我們再詳談一次。”李光瀚由衷地佩服鄧老的思維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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