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組鏡頭拍完,方沂退下去,這些拍出來的東西,現在隻能稱之為素材,還需要導演來排列組合。
方沂用簡易線段,大概描述自己要達到的效果。
“先是從我的臉出發,切中景,給其他工人的臉,再拉遠,讓觀衆看到全景;第二組先從韓國女老闆的臉特寫開始,她台詞說完,翻譯的時候,不要停留,一邊說台詞,一邊立刻轉到女老闆的身後位,進入到第三組鏡頭,畫面主體重新回到工人方,現在拉回來,拉到我的臉上。這樣是構成一個閉環的。”
“我兩次的臉,上面的表情有區别,雖然我不說台詞,但觀衆知道我經過一個心理鬥争之後,我沒有選擇屈服。他們會産生這樣的期待。”方沂言語停頓,仔細的觀察自己當時的表演,确信能準确的傳達給觀衆信息後,繼續跟王德發解釋。
“再然後……”
他很少說這樣多的話。
分鏡稿是用火柴人示意的,不僅僅能意會,也可言傳。
這種水平的分鏡稿并不影響導演水平,比如姜紋,他的火柴人可能更加粗犷;也有分鏡稿畫的如同漫畫的,某港地導演,因為具有藝術性,上某慈善拍賣也确實受人捧,賣了不少價,這樣當然可以,但沒必要。
從業十年的王德發已經顫抖着,像自己的額頭處撫摸。
王德發不等式:技術>顔值。
那技術+顔值呢?
一直接外包單子,超過十年,并從來以為是懷才不遇的王導,忍不住尋到被他垂吊下來兩束長發,他顫顫巍巍的扶上去,壓實,緊貼頭皮。
這套動作做完,如同基督徒的劃十字,王德發感覺自己變得心安些許。
他說:“方沂,你之前學過導演?”
“沒有。”
“一點也沒有?”
“一點也沒有。”
斬釘截鐵。
王德發頗為苦澀的點頭,舔舔自己幹澀的嘴唇。坐回他的釣魚椅。
緊接着,他想起什麼,又站起來,仿佛那座位燙人,他瞪大眼睛問:“方老師,你要繼續導嗎?”
不谙世事的方沂也不是智商為零,自然推了。
但王德發原地轉了一圈,想到還有事要做。
“那個誰……何勝!”王德發呼來助理,“去,給方沂老師上座。”
“不是已經上了?”助理正在調試滑軌。他那幾米長的滑軌似乎永遠也調不完,值得用一輩子在那兒蹲着調試。
“我新買了張一百的,你去攤開來給他坐……”
待助理把百元豪華級寶座搬來,方沂又回到從前的狀态,他靜靜的看着劇組發生的事,視線沒有焦距,他在想自己的事情,隻有極少時候,他忽的眼睛有神起來,身子前傾的觀察。
但這時候,王德發已不像從前的饒有興緻,而是回頭緊張的問:
“方老師,發生甚麼事了?”
王德發依然向往着導演的夢,依然向往着遊艇的嫩模。
很久他才知道,原來,導演也存在看得見的天賦的。
在離開之際,扒住長安車的門,師兄王德發說:“方老師,我聽說你偶爾會客串配音演員,我知道你台詞講得好;現在我以為,你也能嘗試導演,不是玩鬧的,娛樂的導演,是真正的導演,我雖然不行,你還那麼年輕,也許你可以來得及。”
說這話時,從京城來的專業龍套人員,也是一輪一輪的往跨省大巴鑽,接活兒的班頭,對王德發劇組的場務遞煙,還不太敢直接認識王德發,迂回的找關系。
更低一些的龍套,早早的解散回家,知道不能做長久,互相沒有寒暄的心情。
往往是從業的職業人本身,才最知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并非勤能補拙。似乎人類誕生以來,不論是自然科學,還是藝術體育,一開始就不同了,并且越來越不同下去。
“果然還是,有區别啊。”
王德發感慨,他的頭發已經柔順的貼在頭皮上,不需要額外的壓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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