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百丈危崖相對,青苔遍布,如排矢直插暗雲遮蔽的天空。暮色的巨大陰影覆蓋下來,兩崖中間的深狹山溝愈發顯得黑黝黝。
此地便是宰羊集最南邊的鷹愁溝,再往南百裡,則出了蠻荒中部,接近犬戍盤踞的豐茂原野。
“小肥羊,還要等多久哇?”胖虎仰躺在一塊巨石背後,胡亂撥弄着大闆斧,眼角偷偷瞄向支狩真手上的油紙袋。醬紅油亮的鹵汁沁出紙袋,仿佛飄散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他領着支狩真一路趕過來,足足花了一個時辰,又等了許久,早餓得前心貼後背。
“等天再黑一些。”支狩真伏在胖虎身邊,仔細觀望數十丈外的哨塔。哨塔搭在山崖底部凸出來的石岡上,倚靠突岩,兩邊各設一座,哨塔上懸挂着示警的牦牛号角。四個馬匪分立其上,時而談笑喝罵,時而向四處察看。一旦有人逼近山溝入口,必然難逃覺察。
王大麻子的寨子就隐藏在山溝深處。
“小肥羊,俺還是沒搞明白,為啥俺們不直接幹翻王大麻子,反而繞這麼遠來鷹愁溝?”
“幹掉王大麻子,就要對上他背後的勢力。這也是王大麻子為什麼隻敢堵怡紅院的門,不敢破門而入、大打出手的原因。誰要是公然犯了規矩,就是和宰羊集的四個老大作對。”支狩真随口道,他還要在宰羊集匿伏一段時日,怎肯暴露自己?但王大麻子若把事鬧大,自己遲早會被揪出來。
“幹掉這些小喽啰有用嗎?”
“整個鷹愁溝的馬匪大約百來人。上次被我們除掉十三個,王大麻子又帶了二十個去怡紅院,大部分馬匪都窩在老巢。殺光他們,王大麻子隻能淪為一頭失去爪牙的狼。”
“锵——”一抹刺眼的劍光沖破暮色,柳淩風的劍似在刹那間鐵鏽剝落,閃耀出熾烈無匹的光芒。
崔之渙低笑一聲,雙袖轟然抖出,血紅色的清氣宛如血河奔瀉,滔滔不絕湧向劍光。
觀戰的衆人一邊遠遠退開,一邊爆發出一陣歡呼,兩個木頭人終于開打了。哪像王大麻子和紅憐雪,一個舞刀亂吼,一個指手畫腳,騙盡衆人眼球,扯皮了半天也不交手。
血影清氣還未接近,劍光倏然消失,血氣竟撲了個空。崔之渙神色驟變,柳淩風這一劍居然隻是幻影,那柄劍搖蕩在他腰間,鏽漬斑駁,尚未出手。
耳聽得柳淩風一聲長笑,合身撲來,鏽劍化作一道眩目厲光,電射而出。
崔之渙心叫不妙,刹那間,流星雨般的尖銳光點覆蓋視野,又快又密,發出疾雨般的呼嘯聲。
崔之渙身影急速晃動,連連躲閃,根本無暇反擊。他一時不察,失了先機,立刻陷入被動挨打之勢。
柳淩風緊追不舍,西蜀柳家嫡傳的回風舞柳劍法淋漓展開,一劍快過一劍,一劍狠過一劍,兇猛如虎,彪悍狂野,将原本輕靈的劍路施展得面目全非。
“嘶!”劍光擦過,崔之渙的袍擺被刺出一個小孔。再過數息,劍氣猛然厲嘯,崔之渙的一縷發絲應聲斷落,碎成粉末。
崔之渙尖嘯一聲,身軀陡然旋起,如一隻淩空大鳥翺翔,在半空呈“之”字形連續滑動,以一口性命交修的元氣強行施展血河宗的血影迷蹤身法,終于快過劍光一線。
柳淩風倏然停下,立在長街當中,漫天劍雨紛紛收攏成一柄鏽劍,遙遙指向半空中的崔之渙。劍氣宛如箭在弦上,引而不發,死死鎖住對方身形。
崔之渙暗暗叫苦,心知一旦勢竭落下,必遭柳淩風石破天驚般的一擊。無可奈何,他全身清氣運轉如沸,袍袖激烈洞開,大肆噴出滾滾血氣,濃霧般遮住身形。
血霧向四處彌漫,迅速籠罩了半條街,散發出刺鼻的血腥氣。崔之渙借機飄下,足尖剛一沾地,頓感胸口毛孔發冷,劍尖穿透濃密血霧,準确找到了他。
崔之渙暴喝一記,雙手猶如毒龍穿洞,沖出廣袖,兩隻血紅色的巨掌虛影騰空而起,鋪天蓋地,正是大血魔手法相!
“轟隆”一聲,劍掌交擊,聲如悶雷,炸開的氣浪向四周翻湧。崔之渙口噴鮮血,彈丸般向後抛射。柳淩風悶哼一聲,鏽劍無力蕩下,體内劍氣近乎消耗一空,一時難以趁勝追擊。
“砰!”崔之渙撞在一家脂粉鋪大門上,厚實的棗木門闆崩碎四濺,大血魔手法相幾近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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