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的地位在寺院很低,但宰相門前七品官,尤其是年紀大跟在身邊幾十年的雜役通常與執事關系不錯,得罪不得,“弟子利遊,前來拜見師傅。”
老雜役拄着拐杖,顫巍巍看上去随時會摔倒,“是利遊啊,有羅漢堂的雜役來說過,主人又收了一名弟子,趕快進來。”
裡面的庭院很大,但到處都是落葉和灰塵,很久沒有人打掃,老雜役也覺得庭院太亂不好意,“好久沒有客人了,我年紀大也沒有力氣收拾,别介意。”
王桦楓臉上沒有表情,内心卻十分複雜,九華山的雜役雖然不能傳授正式修行的法門,但也從來不缺給雜役的強身健體功法,再加上九華山寺院内靈氣充足,修煉事半功倍,别說掃地的活,就是老虎也能打倒幾隻,幹不動活有多大的年紀了?
他以為老雜役的年歲夠老了,見到師傅觀雨執事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年老,觀雨全身隻剩下皮包骨,比王桦楓“枯榮神通”所化的“枯”狀态還要更恐怖,盤膝在蒲團上的觀雨執事一動不動,用沙啞的聲音說:“你來了。”
王桦楓内心酸酸的,修行是如此的不易,今日觀雨師傅的狀态,也很有可能是未來自己的,“師傅,弟子利遊來了。”
“是在太老了,壽元将盡,如果沖關不成隻有三到五年的壽命,本以為會就此孤獨終老,想不到寺院還給安排一位弟子送終,嘿嘿,有意思,你後悔嗎?”
“弟子不後悔,弟子選的路本來就是最艱苦最孤獨的一條,早已打算一個人走。”
“噢?”觀雨執事頓時來了興趣,“你這個小娃娃有點意思,選擇了一條什麼路?”
“師傅,弟子選擇一條苟活的路,所以術法全部選擇隐匿,遁法,逃跑,免傷,不選擇正面對敵的術法。”
“沒啥錯的,隻有活得久才能有更多的機會,修行裡保命才是第一,不過保命嘛,正面對敵将敵人消滅才是最高的保命手段,隻有死掉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王桦楓并不贊同觀雨師傅的觀點,将敵人都消滅那不是魔道的手段?“弟子認為他人诽我謗我笑我侮我辱我,隻要不能殺我,就由他。”
觀雨執事被王桦楓正面頂撞一時間無言以對,“你這态度果然沒那個人喜歡,不過沒啥,我的路隻要幾年過去還不能突破就證明是不對的,你的路對不對我也很可能看不見,眼不見心不煩,随你吧。”
王桦楓長舒一口氣,苟活的路是一條小衆且艱辛困苦的路,從來不求他人贊同,觀雨師傅能不反對已經是最滿意的結果。
“利遊徒兒,你修行的是什麼功法,到什麼境界了?”
“弟子修行的是“枯榮神通”,第一對枯榮“常與無常”圓滿,現正在修行第二對枯榮“靜與無靜”,三五個月可晉升本性中階。”
觀雨執事這才發現不對勁,寺院每年拜師一次,王桦楓今年才拜師說明晉升本性境還不足一年,修煉的還是“枯榮神通”這等佛門最難修煉的神通功法,這哪是那門子的天賦普通,分明是佛門修行天才!
“才不到一年時間就領悟第二對枯榮,那些執事是瞎眼了嗎?”
“弟子因懸空秘境獲得不俗收益,在寺院裡得罪太多太多的人,能有師傅肯收留已經是萬幸,隻怕給師傅帶來麻煩。”
觀雨執事不由好奇,難道王桦楓是禍精?本性初階不過是寺院的小萌新能幹出什麼事讓執事們都不願意沾惹?
說實話,王桦楓也不太相信會發展到這一步,小看佛子們的能量,唯有苦笑着把在懸空秘境中發生的和後續返回同門,佛子和經堂執事所發生的事統統告訴觀雨執事,僅僅隐瞞小白貓黎黎兩次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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