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們躁動不安,看向針金的目光中也透出了質疑。
“細索,注意你的言辭!”藍藻向前邁步。
但下一刻,針金就伸手阻止了他。
針金用湛藍的眼眸平靜地看着激動不已的細索:“我隻是實事求是,秉持公正而已。”
“半獸人的身份,不應該成為我們探查真兇的阻撓。”
“假設鬃戈不是真兇,那麼細索請你想想看:你誣陷了一位無辜之人,還因為你私自帶走船匠的報複行為,牽連更多的同船的無辜之人,陷他們于死地。而真兇說不定還活着,就在你的身邊,看着你胡亂誣陷,将你和鬃戈等人的争鬥看成一場好戲。”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覺得這是對罪惡的縱容,是将正義蒙塵嗎?”
針金的語氣始終平穩,這番反問問得細索漲紅了臉,卻隻能啞口無言。
船員們細碎的議論聲也平靜下來,他們不得不承認針金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你有确鑿的證據,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相信我,這是我針金,一位聖殿騎士對你的承諾。”針金拍拍細索的肩膀。
細索張了張嘴,看着針金說不出話,他轉頭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鬃戈,這才氣沮道:“針金大人,我信你。”
紫蒂眯起雙眼:“但是針金大人,我們曾經發現過鬃戈、三刀這夥人的蹤迹。他們特意打掃了戰場,清理自己的足迹。這個舉動本身就蘊含惡意,不是麼?”
“這是我的習慣。”鬃戈罕見地主動解釋起來,針金之前的一番話讓他對少年騎士的印象改觀了許多。
“我必須為我自己,為我們這一幫人負責。即便船匠不願意和我走,我也要盡一切可能活捉到他!”鬃戈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壞人!”傻大個聽到這話,氣憤地将木棒狠狠地錘在地上。
針金此時倒是想起了黑卷的猜測。
他凝視鬃戈:“這是軍人的作風。你在軍隊服過役?哪一隻軍隊?”
鬃戈冷哼一聲,沒有反駁,但也沒有回答,而是道:“你在審問犯人嗎,聖殿騎士?”
“當然不是。”針金搖頭,“然而這件事情終究需要解決。良好的溝通是合作的前提。如果你一再地拒絕證明自己,那要讓我們如何相信你呢?”
鬃戈冷笑:“你要我證明自己?那你又如何證明你的身份呢?随便跑出來一些人,稱呼你是貴族,說你是聖殿騎士,難道就能讓我們信服嗎?我聽說,每一個聖殿騎士都時刻受到聖明大帝的注視。或許你該向神明祈禱,降下神術,這樣我們才能深信不疑。”
針金頓時握緊劍柄,眉頭深皺,臉色沉下來,目光變得冷冽如冰,他低喝道:“鬃戈,注意你的言辭!你膽敢輕視神明!我身上承載着聖明大帝的目光,這是神明的祝福。神術更是神明的恩賜,絕非是表演或者是用于身份的證明。現在就給我道歉,馬上!否則你将迎來一位聖殿騎士的怒火!”
針金說着,向前踏上一步,逼近鬃戈。
他身後的藍藻、黑卷等人都撫上武器,紫蒂伸手探入皮包,傻大個拿起木棒,從喉嚨深處發出低吼。這麼一會兒工夫,這個小巨人身上的傷口已經止血。巨人血脈賦予了他強勁的恢複力。
鬃戈臉色微變,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右手撫胸,對針金彎腰低頭,行了一禮:“是我錯了,我有何德何能敢輕視一位神明?這是我的罪過。我發誓,我将為聖明聖殿貢獻三百金,作為我此次口出無狀的懲罰。并且,我将跪在聖明的牧師身前,主動忏悔今天的罪。”
這是神明的時代。
诽謗神明是确實會遭受神譴的。
就像貴族理應高高在上,信仰更是深入人心。
即便是追随鬃戈的三刀等人,聽到鬃戈剛剛的話,也都惴惴不安,私下認為鬃戈實在太莽撞了。
看到鬃戈認錯态度十分誠懇,針金這才臉色稍霁。
黑卷忽道:“等等!鬃戈,你敢向你信仰的神明發誓,你不是襲擊營地,不是殺害船長的兇手嗎?”
“襲擊營地?”鬃戈疑惑。
“我們的營地遭受蝠猴和犀牛的沖擊,你敢發誓這些獸群不是你影響控制的嗎?”黑卷繼續責問。
鬃戈冷哼一聲,抱臂昂首,閉嘴不答。
三刀身邊的人被氣笑了:“真是有想象力!”
“動動腦子吧,我們都在這裡呢。”
“我們怎麼操控這些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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