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淵在床邊坐了許久,直到靜妃沉沉睡去,他才輕輕起身,叫來宮女好生照料着。
成安跟在後頭小聲問道:“陛下,可要回乾元宮?”
蕭明淵搖搖頭,“朕答應靜妃在這裡陪她,随便找個地方讓朕歇息便是。”
成安微微一怔,“那奴婢去準備。”
成安很快準備好了一間偏殿,蕭明淵緩緩步入其中。内裡布置簡單而整潔,蕭明淵在榻上坐下,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成安輕聲問道:“陛下,可要飲點什麼安神?”蕭明淵擺了擺手,“不必了,朕想一個人靜一靜。”成安會意,輕輕退了出去。
蕭明淵獨自坐在那裡,思緒飄飛。一時間想到了朝堂上的諸多煩心事,又想到了後宮中的複雜關系,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煩悶。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随着時間流逝,他的心才慢慢靜了下來。卻又不知為何,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月婉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刻在了他的心上。
蕭明淵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内心突然湧起一種沖動,大步往外走去。成安見狀,急忙跟上,心中滿是疑惑。
眼看着要離開華陽宮了,蕭明淵忽然停住腳步,對成安吩咐道:“你留在這裡,讓人把嘴閉牢,朕今晚一直在華陽宮内。”
成安雖然心中詫異,但還是恭敬地應下:“是,陛下。”蕭明淵這才轉身,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成安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揣測着陛下這奇怪的舉動,卻也不敢多言。他按照陛下的吩咐,開始安排宮女太監們守好各處,确保沒人敢亂說話。
而蕭明淵一路疾行,不多時便來到了昭陽宮。昭陽宮已是宮門緊閉,守夜的小太監看到陛下突然出現,着實吓了一跳。
月婉也是剛睡下,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外面有響動,她皺了皺眉頭,剛想開口問怎麼了,帳簾就被掀開,蕭明淵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月婉頓時瞪大了眼睛,睡意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陛下,您怎麼來了?”月婉驚訝地問道,準備起身卻被蕭明淵按住。
蕭明淵低頭看她,眼神中有種讓月婉難以分辯的情緒。這種情緒莫名的讓月婉緊張起來,她下意識的想避開這種眼神,卻被一雙大掌牢牢固定住,隻能望向他。
月婉的心跳愈發急促,臉上也泛起了紅暈。蕭明淵卻并未說話,隻是這般深深地凝視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将她整個人看穿。
“陛下……”月婉嗫嚅着,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蕭明淵微微歎息一聲,緩緩湊近她,柔聲問道:““今日朕去了靜妃處,晚晚可有想法?”
月婉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緊,連忙說道:“妾身不敢有任何想法,陛下想去哪裡,那是陛下的自由。況且靜妃有孕在身,陛下去看望她理所當然。”
這番話合情合理,要是從前的蕭明淵聽了必會覺得說話之人知情識趣。可現在的他腦海裡卻回想起今夜靜妃說的那句“妾身對您心存戀慕,故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蕭明淵的眼神變得愈發複雜,他盯着月婉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當真如此想?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
月婉心中雖有萬千思緒翻湧,但面上依舊保持着平靜,她低下頭,輕聲說道:“妾身确實是如此想的,陛下無需擔憂妾身。”
蕭明淵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背着手在屋内來回踱步。月婉的心也随着他的腳步起起伏伏,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似乎是一瞬,又像是很久,蕭明淵才停下腳步,發出一聲輕笑。那笑聲中似乎帶着幾分自嘲,又有幾分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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