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人,這土族人此時作亂,應該是知道鎮守的将士及有經驗的城防營北上,他們認為新兵營沒有戰力,所以外有助力才會此時作亂的。”石玄正分析道。
“不錯,這個分析很有道理。”虞世南也是肯定了石玄正的分析,“走,這事關重大,我們一起去一趟節度府,你向杜大人親自彙報一下這個分析。”
石玄正也是認為此事嚴重,所以也沒有推辭。三人來到節度府,叫傳信兵遞話,剛好杜玉成也在,他剛才在拟奏報朝廷的文書,聽說虞世南帶了一個新兵給自己彙報土族作亂事件,他認為有必要聽一聽。
他聽了石玄正的分析,豁然間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這個新兵不僅有懂練兵之道,還能把土族作亂事看得如此透徹,也是讓他如獲至寶。
“石家小子,你對此事看得如此明了,可有什麼對策?”杜玉成對石玄正開始有了稱呼。
“大人,此事其實不難,土族人有裝備幾萬人的武器,這肯定是有北方外族人從中搗鬼,要不然他們不會有這多兵器的。”石玄正是進一步分析說道。
“嗯,說得甚是。”杜玉成也是比較認可這樣的分析。
“我們現在首要的就是加強各官道及走私道路的巡察,而且重點要對馬車進行檢查,杜絕從北而來的馬車向土族再輸送武器。”石玄正說出了先防外的思路。
“好,長史,你馬上撰文,令各府縣對官道及南北走私道路進行嚴查,發現可疑之人立馬逮捕,把嚴重性告訴他們,要他們高度重視,嚴格執行,如有玩忽職守者撤職查辦,重者斬首。”杜玉成也是立馬下令,他也是雷靂風行。
“這第二,我們要派人去各寨遞交文書,把此事的嚴重性告訴他們,這次我們隻懲辦帶頭的寨子,誰要是接到文書後再有寨中人參與作亂,後果自負!”石玄正認為分而化之。
“好,此分化之策定能讓作亂的部分土族人不敢妄動,甚至有些可能會退出作亂。”杜玉成覺得以官府的名義進行威壓是有必要的。
“這第三,可能就是要改變一下對土族人的政策了。”石玄正也是接着說道。
“哦,石家小子認為現行政策不行?”杜玉成認為自己對土族人的政策還是比較仁慈的,這有人說要改政策,他心裡多少有點不悅。
“大人,小子說的可能比較直接,有什麼不妥的請您擔待。”石玄正也是感覺杜玉成對他剛說的話有些不爽,“土族人歸順我們,主要是靠我們的武力,之前也是相互征伐,我們還是他們都死了不少的人,但經曆了二十幾年,大部分土族人應該是完全認同了我們的管治,有些也開始通婚嫁娶,但我們并沒有賦予他們更多的權利,所以他們會感覺自己不受重視,隻要有外部的勢力摻和進來,他們就很容易受鼓動。”
“你講的這些,其實我也懂。”杜玉成以前可是工部尚書,他還是能看到這些問題的,但他也有他的擔憂,“如果我們給了土族人權利,他們要是作亂豈不更方便?”
“大人,恕小子說句大不敬,其實這些土族人跟我們炎族人是同根同源。”石玄正說出了讓其他人震驚的話。“大人,這并不是小子杜撰,而是有根據的,我朝甚至之前的皇朝,都有向南流徙罪民的習慣,千年以來向南流徙的炎族人口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人吧?還有就是幾千年來的戰亂,不斷有人南遷,這在我們劍南道也是十分常見,隻是以前交通不發達,很多人的舊習沒有變更,他們就成了當地的土族人。”
其他一聽,這麼說來也是有道理的。
石玄正認為要想能融合這些土族人,關鍵就是要有身份上的認同,官府不認同土族人,就會時時刻刻防備着,朝廷也不能完全控制這片疆土。
“雖說你講的這些有一定道理,但也不是一時所能解決得了的。”虞世南開口說道。
“嗯,眼下先解決亂兵,後面的事容後思考再定。洛青和春來他們已經出兵,如果能快速赢得戰事,這些土族人翻不起什麼大浪。”杜玉成把希望寄托于武力。
節度使都有了決斷,其他人也就不好多說什麼。衆人離開後,杜玉成也是叫人去玄石村調查,石玄正這個年輕人已經引起了他的關注。之前,他們介紹他有練兵之法,當時他沒有過多重視,剛才見石玄正分析得如此全面,更是比常人看得深遠,所以,如果可重用,他劍南道便能得到一個人才。
杜玉成是忠于朝廷的,他孤身一人來此劍南道,把家人都留在了帝京,這就是向朝廷表忠心。所以,朝廷向各節度府下令征兵北上,劍南道把有作戰經驗的老兵基本都送上了前線,他希望大昭朝永昌,他希望當今皇帝能用忠賢之人,廣開言路,但最近又有将領被問責而殺,他的心是痛的。他所能為大昭做的,便是治理好劍南一道之地。
在亂世做忠臣是拿命在賭,因為亂世忠臣命不久。被問責殺掉的那些武将都是忠臣,如果他們惜命完全不用抵抗。在朝中那些文官是忠臣嗎?在皇帝的眼中他們是忠臣,因為這些人幫他出主意,幫他治江山,隻是還沒威脅到這些文臣的生命,所以他們把别人忠心的命不當回事,他們在朝堂上說得義正言辭,說得頭頭是道,但凡有人反對便給人扣上一頂不忠的帽子。
在炎族人的曆史上,無數的忠臣良将在演着同樣的劇情,大昭朝現在也是。
所以,杜玉成感覺是孤獨的。
在回新兵營的路上。
“玄正,剛才你的治亂之策,可解決咱們劍南道土族之矛盾,乃是良策啊。”虞世南誇贊的說道,“今日你應是入了杜大人的眼,好好表現,将來可大有作為。”
“校尉大人,多謝您賞識,我就是一小兵,可當不得大人的誇獎。”石玄正也是謙虛的回道。
“當今天下已亂,咱們大昭朝已是不穩,北方戰事連連戰敗,現在朝廷又讓各節度使擁兵,這後面的局勢可就更難了。前些天聽節度使大人說,朝廷又因北方戰敗殺了兩名大将,現在搞得武将人人自危。”虞世南也是十分憂慮。
“虞大人,這朝廷的事,小子我可不敢妄加評論!正所謂時也命也。這朝廷之事自有朝中那些大官決定,我就完成我這練兵的事就成了。”石玄正可不想對國家大事指手劃腳,雖然與虞世南也相處一個多月比較熟悉,但有些話題還是不能說的。
“你小子倒是看得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虞世南對此也是無奈。
“那是,大人眼下我們還是加緊練兵吧,說不定哪天就得上戰場,這不比讨論國家大事來得實在?”
“行,國家大事就由那些大老爺們去操心吧,我們練我們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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