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歎了口氣,扭頭對她微微笑了一下,随後繼續專注地開車,并在路邊停了車,拉着她進入附近的街巷,找到一條僻靜無人的巷子。巷子兩邊都有民宅,有些民居的門窗還敞開着,屋裡黑乎乎的,沒有一盞燈亮着。李傑和白雪進了一戶門口有鐵門把守的大院子,推門進去,院子裡雜草叢生,還堆積着一些垃圾,看得出很久沒有打掃了。他拉着白雪穿過院子,沿着一側的水泥坡緩緩向山裡爬去。
白雪問李傑:“你怎麼知道這麼隐秘的地方?”
李傑說:“太玄教的資料裡寫着這兒曾是政治避難場所。”
白雪吃驚地說:“他們還在研究這些嗎?”
李傑淡淡地說:“當年那件事對他們的刺激不小。”他回憶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一個詞:“恐懼。”
白雪說:“那他們現在在研究什麼?”
李傑說:“當年的事情,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白雪沉默了,李傑也不再說話,低着頭悶頭爬山,偶爾擡頭看看夜空,發現月亮已經升上來了,天色暗得更厲害了,而且周圍漸漸地響起蟲鳴鳥叫的聲音。李傑停下來休息了一陣,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腿腳,感覺到雙臂傳來酸麻疼痛的感覺,便對白雪說:“我們得先找地方睡一覺。”
白雪點了點頭。
在村裡找到了一間空房,兩人洗漱了一番後躺在床上。李傑閉着眼睛想睡,卻一直睡不着,白雪也沒有睡意。
白雪輕輕翻轉了一下身,把臉貼在了李傑的胳膊上,說:“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吧。我會一直陪着你。”
李傑說:“嗯,我會睡着的。”
白雪又往外蹭了幾寸,說:“我們這樣挨在一起睡,會不會……”
李傑說:“不會啊,隻要你睡得舒服就行。我不喜歡和女人靠得太近,我甯可抱着狗熊。”
白雪噗哧一聲笑了,又挪動一點,靠在李傑懷裡。李傑摟着白雪纖細的腰,聞着白雪的發香,感覺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顯然也是輾轉反側。李傑便湊過嘴吻了她一下,白雪吓得趕忙掙脫,李傑笑了笑,沒有勉強,但也不舍得放手,就這麼一直摟着她。
白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頭枕到了李傑的胸膛上,然後慢慢睡了過去。
李傑聽着白雪均勻的呼吸,想着今晚的事情,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計劃有漏洞。
這次的行動,他原以為萬無一失。可是太玄突然跑出來搗亂。雖然他現在也搞不清楚太玄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毫無疑問的是,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至于是什麼人,他暫時不想考慮,他要做的,就是盡快擺平這件事,然後回去和趙靈兒團聚。可是他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
太玄是什麼?
他是個擁有自己意識的妖魂!
他可以像人一樣,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交流,甚至還可以修煉成人形。
如果他是個普通人的話,李傑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死他,奪取他的靈魂碎片,吞噬掉,壯大自己。
可惜他不是。
李傑不敢保證在白雪不知道的情況下,太玄是否已經把自己的意志投射到了白雪的身體之中。如果白雪是自由的,他可以肆無忌憚,但是白雪現在被禁锢住了,就像太玄被封印在他的意念空間裡一樣。他不能殺死太玄,但他可以殺死自己。
如果太玄把意志留在了白雪身體裡,那麼,等他恢複意志的時候,他會不會立刻奪舍?如果太玄把白雪當作宿體,他會不會變成白雪的另外一種性格?比如他會認為自己就是白雪,白雪就是他。這種可能性,不能不防。
李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唯有祈禱太玄不會把意志留在白雪的身上。
李傑睜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屋頂,腦海中一遍一遍閃現着太玄在樓下和那些警察談判時說的話,他說他會遵循法律,絕對不幹擾他們。他的确沒有殺人的舉動,但他的行為和他所謂的‘法律’并不沖突。李傑很擔心他會因此獲罪,他現在還是一個嫌疑犯。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他曾經為了拯救自己的愛人,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何況其他。但現在,他必須為自己考慮。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他需要白雪,而白雪不能死,她是李傑現在僅有的親人了。
太玄是一個危險的人,他必須想辦法除掉他,否則他總會在不知不覺中傷害白雪。
但怎樣才能把太玄引誘出來呢?
李傑的思緒飛揚。他想到了很多東西,包括他的父母、朋友、同伴,但是他最後還是想到了自己,他的身邊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存在。他不知道他和太玄有什麼共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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