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連同塞爾瑟的那一份。塞爾瑟放下碗,沖他笑,問他還吃不吃面?他現在去買。
姜凍冬愣了會兒,一個帶着熱氣的嗝冒上來,他才回神。“不用了。我該走了。”姜凍冬搖着頭,從包裡掏錢。邊緣地帶多的是終身無法安裝終端的nobody,隻接受紙币。
姜凍冬不知道他們這一行的價格,以往身邊人去尋歡作樂,一些beta邀請他,說給他介紹能用的alpha,他通通拒絕。不是為了他名存實亡的婚姻,也并非是惦記多年未見一面的柏硯,僅僅是姜凍冬不敢取下脖子上的貞操鎖。他很清楚,一旦取下,他會徹底失控。
于是,姜凍冬幹脆一股腦地把身上所有的現金都給了塞爾瑟。那不是一個小數目,厚厚一沓。
“你還來嗎?”他說,“我還會煮别的!”
姜凍冬給不出答複,他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趁着天徹底亮前,姜凍冬穿過破敗的原住民區和混亂的灰色地帶,回到軍區。
邊緣地帶的軍區和原住民區泾渭分明,一邊是生來就為精英的elite,一邊是連星球跳躍都無法承受的nobody,基因等級的高低就明确了兩邊的不可融合。休戰期間暫且還好,開戰時的每一天,死亡的陰雲籠罩整個邊緣地帶。無法遷徙到别的星球的原住民們,隻能祈禱蟲族不會沖破前線的抵抗。
然而,充當保護者的軍區從未得到感激,相反,是無止盡的仇恨。軍區幹淨整潔的街道,秩序俨然的房屋,清潔美味的食物,體面的世界向活在貧民窟中的原住民開了扇窗戶,卻從他們出生就剝奪了他們的鑰匙。貧富的落差,生死的模糊,戰争異化了所有人的精神,所有的感情都扭曲為恐懼和仇恨。原住民仰仗軍區的庇護,又憎恨軍區占用資源,他們認為被奪走了生活,被奪走了安穩的命運。
‘為什麼要在這兒發生戰争?’幾乎每個原住民都會這樣說,‘為什麼我要出生在這兒?為什麼我生來低賤?’
姜凍冬和那些原住民打過交道。他來這兒的頭一年,給原住民的孩子們送過糖果。那時他什麼都不懂,軍區的人也将他視為麻煩,樂于看他的洋相。隻要有孩子拽住他,他就會把手上的糖給他們。直至他發現那些孩子們編排他是軍妓,那些年幼的口腔發出早熟的、喑啞的、扭曲的笑聲,他們謊稱這些糖果是嫖資與戰利品。五顔六色的糖紙碎在泥地。姜凍冬再也沒有給過一顆糖。
姜凍冬學着和軍區其他人,學着那些beta和alpha,一腳踹開将手探向他口袋的孩子,把他們的腦袋踩進泥土。在這之後,他們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恭順又畏縮。
塞爾瑟卻和姜凍冬見過的原住民完全不同。畢竟原住民區可沒有哪家的房子像他的那樣幹淨整潔,房子前還收出來了個小院子,專門種花。
下半年的時間裡,姜凍冬來找過塞爾瑟兩次,一次是想要吃面了,一次是恰好他散步到附近。
姜凍冬見到他時,塞爾瑟一次正抱着大束鮮花朝屋子走去,一次在客廳研究有金色大喇叭的古董留聲機該怎麼播唱片。但不論他在做什麼,見着姜凍冬,他就會停下手上的事,笑着朝他揮手。
邊緣地帶慘白無機質的人造光下,人人都泛着一股屍僵的光澤,塞爾瑟卻顯得鮮活生動極了,他那金色的卷發四處亂翹,渾身肌膚白裡透粉,一種健康的粉。
嚴寒來臨前,姜凍冬去見了塞爾瑟第三次。這次是他在軍區的集市市場看到上次塞爾瑟說的很想嘗嘗的點心,他買下了一盒。不過很不巧,姜凍冬去時正好撞上塞爾瑟在收拾殘局,顯然他的上一位顧主才離開不久。
見姜凍冬來了,塞爾瑟變得局促起來,他不敢看他,隻埋着頭,沉默地将那些裝滿他的精液的套和垃圾一起倒掉。
姜凍冬若無其事把點心放在桌上,他看着塞爾瑟,“你準備怎麼過冬?”
邊緣地帶的冬天三年一輪。對于軍區而言,這就是普通的冬天。可對于原住民區來說,這場冬天是一場浩劫,一場淘汰賽,大地冰封,降至零下百度,無法承擔的供暖系統,無法禦寒的基因等級,以及無法支付的匮乏物資,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冷屍。
軍區不是沒有提供過幫助,但原住民區有話語權的住民認為他們是在幹擾他們的社會秩序,‘冬天死掉的人會空出他的房子、食物和水源,會讓活着的人活得更好。’而那些沒有話語權,死于隆冬的人呢——沒人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們早已死在群體的謀殺中。
塞爾瑟不是那些有話語權的住民,他拂了拂耳邊的卷發,搖搖頭,“我的錢還不夠,支付不了供暖的費用。”
他低落地說,“以前媽媽和收費的人關系好,能讓我們賒賬。現在不行了。”現在的收費人變了,塞爾瑟的媽媽也變了,她活在他的錢夾的夾層,作為一張陳舊的照片。
姜凍冬站在桌子旁,他垂下眼,塞爾瑟正坐在椅子上吃他帶來的點心。黑夜裡,燈在塞爾瑟的頭頂留下光圈,他的金發暗淡。姜凍冬的視線下移,他看見紅色的糕點被塞爾瑟撚在指尖,一點點地消隐于豐潤的唇。
“你去我那兒住吧,”姜凍冬說,“住完這個冬天再說。”
塞爾瑟頓住了,他含着半塊糕點,擡起頭,傻傻地看着他。深藍色的眼直直地對着姜凍冬,明亮得不可思議。
最終,二十五歲的姜凍冬帶小他六歲的塞爾瑟住入他在軍區的分配房,以聘請保姆的方式。
和塞爾瑟相處得越久,姜凍冬就越感到他的與衆不同。
十九歲的塞爾瑟沒有這個時代alpha普遍會有的狂躁、暴力,或者對亂性的渴望。他的私生活的确混亂,但那更像是不得已而為之。在姜凍冬這兒,他不再需要憂心為冬日的供暖、明天的餐食、下個月的保護費,生活的重擔驟然變輕,塞爾瑟回歸了原本的模樣。
他喜歡笑,喜歡姜凍冬的毛巾都折成小熊、小兔、小貓的形狀,喜歡研究餅幹和蛋糕,讓原本空蕩蕩的房屋充盈甜蜜的香氣,他養了一盆雛菊,花是在垃圾桶旁撿來的,他細心地照料它,使得折了一半的花冒出新芽。不僅如此,他在音樂上展露出獨到的天賦,姜凍冬倉庫裡那些堆積落灰的樂器到了他的手上,總能重新煥發生機,演奏出美妙的樂曲。
如果他不出生在這兒,如果他能去首都星,或者其它比戰場更好的地方,姜凍冬相信他會有遠比才成年就從事下九流工作更好的未來。
塞爾瑟如他所說,是真的擅長廚藝。和他在一起的整個冬天,姜凍冬都沒有再注入營養劑。每天從部隊回來,就能看到滿桌冒着熱氣的食物。
“我今天炖了排骨湯!”
塞爾瑟端着砂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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