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忙上前扶住她,“嫣然,你還病着呢,怎麼起來了?”
“我得跟五妹妹解釋清楚。”
戚嫣然弱柳扶風地靠在蘇氏身上,滿臉虛弱道:“小五,你誤會了,我和三皇子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心中在意的人,一直是你。”
戚飛燕冷冷清清地看着戚嫣然。
她就是被戚嫣然這番話,這副做派,哄騙半生。
可笑她為何前世那般眼盲心瞎,竟真的信了她的鬼話,被戚嫣然和蕭琅聯起手來耍得團團轉。
“三皇子喜不喜歡我,跟我沒關系。”
戚飛燕油鹽不進,“如今和三皇子鬧出風流事的是你,讓戚家蒙羞的也是你。祖母教導過我們,人誰無過,做錯了事就要自己去承擔。沒道理大姐姐做錯的事,讓我去承擔吧。”
她循循善誘,“大姐姐,你可是戚氏長房長女。戚氏滿門榮耀如今都交于你手,你可得擔起來才是啊。”
戚飛燕用前世戚家人遊說她的話反說給戚嫣然,将戚嫣然嗆得直咳嗽。
戚嫣然用帕子遮着唇,擡眸偷瞧了戚飛燕一眼,正巧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眸,戚飛燕甚至還沖她揚了下眉。
這是怎麼回事?
戚嫣然心頭一凜,隐隐覺得五妹在得知三叔三嬸的死訊生了一場大病後,醒來整個人都變了不少。
以前她雖然也是飛揚跳脫的性子,卻不似如今這般得理不饒人。
神色之間的冷漠更是刺人得很,那滿眼風霜叫人不敢直視。
有些話由她說出來不合适,戚嫣然也不想當這個惡人,暗暗碰了碰母親蘇氏,輕咳兩聲。
蘇氏會意,冷着臉劈頭蓋臉地罵戚飛燕,“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皇上賜婚本就是給你和三皇子賜的,老夫人的遺言也是要你嫁。老夫人屍骨可未寒呢,你昨晚才在你祖母跟前發過誓,如今你要反悔,就不怕老夫人一怒之下,從棺材裡爬出來找你算賬?”
戚飛燕冷笑,“我不怕。祖母若是死而複生,我求之不得。”
她饒似不經意地甩了下衣袖,将袖子上的水都甩到衆人臉上。
“正好讓祖母看看,你們是如何聯起手來逼迫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祖母最重家族門楣,她若知道大姐姐耽溺于兒女私情,不顧聖旨和三皇子暗通款曲,作下令人不齒之事,隻怕活過來也要被大姐姐活活氣死。大姐姐一向最為孝順,怎麼如今就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連累整個戚家都跟着你丢臉。”
戚飛燕看向戚嫣然,唇角冷然一勾,“我要是你,早就沒臉見人,一頭撞死在祖母的靈位前了。”
這些話,有一半都是前世他們說給她聽的,她記得清楚,如今通通還給他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們前世是如何給她硬扣上“不孝”的罪名讓她被戳了半生脊梁骨,如今她也要非讓戚嫣然嘗嘗這滋味。
“你,你渾說什麼!”蘇氏急了,本朝以孝治國,最重孝道。
女子若是被扣上不孝的大罪,這一生的名節就毀了!
戚嫣然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原本是想算計戚飛燕的,何曾想這頂大帽子扣到了自己的腦袋上,還被那麼多人看見了。
回府的路上她就被人罵了一路,馬車上全是路人丢來的爛雞蛋和爛菜葉子,臭不可聞。
她吓得渾身發抖,在孝期與外男私通、抗旨不遵都是大罪,她不想死,隻能想辦法把這一切罪名都轉嫁到戚飛燕的身上。
可戚飛燕橫得很,簡直油鹽不進,她以前雖也刁蠻任性,可一向是以戚家、以大局為重的呀!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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