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雲亭,你這個僞君子,你對得起我師傅嗎?當年你不僅救不了他,如今還要來傷我,你這個忘恩負義之輩。”
夜闌珊的嘴角流淌着鮮血,但她的聲音極為的狠戾,眉眼間盡是對司徒雲亭的鄙夷與厭惡。
聽到此,司徒雲亭一改聽到昔日好友名字時的沉默,他臉色凝重的望向眼前嘔血不止的夜闌珊,眼眸似乎藏着無盡的風暴。
“我忘恩負義?當年衛兄來信要我不要救他,我不聽他的,在公堂之上,滿堂寂寂,昔日衮衮諸公都不敢頂撞牛鼻子道士,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衛兄發聲,我站出來了。
但我收獲的是什麼?收獲的是被貶,被貶去官職,脫下官袍回到鄉下去當個殺豬匠。我非常慚愧,當年沒有救下衛兄,也沒聽他的話,将自己卷入這場風波之中。
可是仁心你呢?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那是你當年被賣入宮中為婢時,是衛兄有顆仁善之心,救下了你,親自為你取名仁心,收你為徒,如今看看你是什麼樣子?在這裡擄掠女子為聖靈教辦事,研制藥物坑害他人,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對得起衛兄為你取的名字嗎?!”
司徒雲亭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就如同一個沉默許久的人終于爆發了一般,他的聲音如同一架雷鼓敲擊着夜闌珊的心頭。
夜闌珊嘴角流着血,聽到這番話,她的眼中不由得流出點點淚光,她仍然倔強的不想讓眼淚流下來,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想把眼淚框在自己的眼睛裡。
她嘿嘿的笑了起來。
“昔日的仁心早已死了,就死在當年處斬師傅的那個晚上。如今活下來的隻有夜闌珊,隻有聖靈教的夜闌珊。哈哈哈哈哈……”
夜闌珊的笑聲極其的放肆,她笑着笑着,不知何時眼中的淚早已滑落下來,與嘴角的血水相彙在一起,在白瓷般的臉上留下道道溝壑,面龐的白淨和流淌的血與淚顯得極為的反差,她的神态顯得更加癫狂而肆意。
司徒雲亭滿臉的失望,歎:“衛兄如果看到現在的你會有多麼的失望啊!他曾經那麼用心的教你,他曾經那麼看好你,他始終認為這世上的女子若有一展抱負的能力,是不輸于男子的。他當年能夠首開先河,收你一個女子為徒,那是對你抱有何等的期待,可他萬萬沒想到,如今的你,如今的你,卻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當司徒雲亭說出這句話時,本還滿臉肆意的夜闌珊停止了大笑,她的面容有些扭曲和掙紮,仿佛體内有兩個靈魂在互相的搏鬥。
她大聲的尖叫起來。
“不!停下!不許再說了!不許再說了!師傅怎麼會對我失望?師傅怎麼會對我失望?我替他報仇,替他報仇,我付出一切代價,替他報仇,我甚至為了報仇,答應加入聖靈教。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說師傅會對我失望,失望?”
眼前的夜闌珊如同着魔一般突然捂着自己的腦袋尖叫起來,似是極為的痛苦,神态變得愈發的癫狂起來。那尖叫聲如同一把匕首刺破了蒼穹。一旁的司徒登科不由的捂緊了耳朵,這聲音實在是太過刺耳了。
隻聽撲通一聲,夜闌珊吐出了一大口淤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司徒雲亭見此,焦急的走上去,他大喊道:“仁心!仁心!”
司徒登科也變得極為的無措,一旁的洪绯火趕忙走上前用手探了探眼前昏倒女子的鼻息說:“還好。”她的素手握住了夜闌珊的脈門,将自己醇厚的内力緩緩的探入進去。
洪绯火輕輕的閉上眼,烏發在她腦後順滑的披下,她的眉眼沉靜,仔細的檢查着夜闌珊體内的情況。一旁的司徒父子都焦急的望着她,她溫和的内力在夜闌珊的體内轉了一圈,洪绯火睜開眼就觸到了兩人焦急的目光。
她安慰道:“她沒有什麼性命之憂,隻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千瘡百孔,此人為了修煉内力,盡是以壽數作為代價練了一門極為陰險的内功,名為淺源染血功。此功法要求修煉者以性命為代價,講究的是功力的暴漲和心性的扭曲,修煉此功者極易走火入魔,每隔一段時間功力精進就會導緻精神崩潰而發狂。”
一旁的司徒登科不由的咋舌:“這個江湖上竟然還有這般陰邪的功法,那現在可怎麼辦?這女人暈了過去,我們怎麼從她嘴裡問出小師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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