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錫捂着脖子癱軟的靠在牆上,脖子上的皮肉都被利齒撕扯開來,血液染紅了半邊的身子。
沐棠蹲下身,纖細的手擡起他的下巴,看見他臉上的慘狀以後也不禁皺了皺眉。
方錫上次因為頭部太陽穴遭到重擊後面也沒有及時得到醫治,他的眼睛一隻大一隻小,大的那隻眼睛暴突出眼眶,眼球充血化濃,早已失明。
另一隻眼睛因為受傷的眼睛擠壓隻能勉強睜開了,露出渾濁的目光,沒有半點神采。
本就蒼白的臉此時又添了巨大的牙印,被咬出來的傷口幾乎是瞬間就化濃發青,膿液順着往下流。傷口連接的血管腫脹發青周圍的皮膚青紫不接,一路蔓延到了臉上。
方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喉嚨裡發出幹嘔的聲音,痛苦的掐住脖子,身體不受控制的筋攣着,雙腳在地上胡亂踢打。
這是人變異成喪屍的前兆。
“救……我……救我……”方錫就像溺水的人,拼命伸長了手在空中胡亂抓着,然而沒有救命稻草,隻能慢慢下沉。
沐棠眨巴的眼睛看着他,過了好一會兒語氣淡然的說道:
“你馬上就要變成喪屍了。”
方錫瘋狂抓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越扯越大,難耐的痛苦哀嚎。
沐棠面上絲毫不見動容,有的隻是看見新奇事物的興味,接着道:
“其實,以你的情況來看,變成喪屍應該是更好的選擇吧。如果你變成喪屍,身上的傷就不會痛,别人也會害怕你不會傷害你。”
方錫大睜着眼睛,掙紮着搖了搖頭,從喉嚨裡發出語音不明拒絕:
“不,…不行……”
沐棠歪了歪頭:“為什麼?”
方錫卻沒辦法回答了,他的喉嚨已經腫大發爛,隻能發出喪屍的吼叫,意識越來越模糊。
這是最後一刻了吧……
方錫心想,他努力睜大了眼,想把沐棠的身影刻進眼睛裡。這是他不能肖想的東西,隻是臨死的時候卻控制不住心底的私欲,想把這最後的一眼刻進眼睛。
“沐……塔…吼……”他喉嚨裡咕隆着,想要念出沐棠的名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喊出這兩個字眼。
到最後卻悲哀的發現,隻不過是這麼一點小事,連這一點小小的奢望他都沒辦法做到。
方錫露出慘淡的笑,真慘,呵呵,慘得活該。
他這一整個人生就是笑話,他也活成了别人眼裡的笑話,拖累死世上唯一對他好的人,現在連心上人的名字都說不出口。
鼻涕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順着臉頰滑到嘴裡。方錫自嘲地想,沐棠一定覺得莫名其妙吧。
他們甚至說話都沒超過三句,在她眼裡他隻是一隻想要害死她和她愛人的臭蟲吧,不過是因為一點偶然的憐憫,居然還在心裡起了绮念。
如果沐棠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惡心吧。
方錫閉上了嘴,剛剛還要努力脫口而出的呼喚現在被他強行封進了嘴裡,壓在心裡。
算了…反正都要死了,就不要給别人平添煩惱和厭煩。
沐棠沒聽清方錫說什麼,正準備豎起耳朵讓他再說一遍,結果一低頭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一臉的認命。
“……”
沐棠伸出手在他眼睛面前晃了晃,怎麼回事,剛剛還一臉的甯死不屈現在的認命了,這轉變也太快了吧。
旁邊的巨獸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沐棠旁邊,搖了搖尾巴,讨好都嗚了兩聲。
沐棠回頭看了它一眼,她剛剛見到這個家夥的時候,它就是一頭純粹的野獸,滿臉貪婪的逼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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