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屋的門一開,走出一個少女。少女穿一件紅毛衣,綠色的軍褲,黑布鞋。
她圓圓的臉,皮膚很白,但卻有些粗糙。一條烏黑油亮的辮子放在腦後,清澈的眸子看向院内衆人。她帶着一種很自然地笑意,那是一種一眼就能讓人看到她心底的感覺。
唐子禾!
馬不凡再次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不由得心中一酸,差一點就流下淚來。
不知怎麼的,他此時反而感到安定了許多,這是重生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心裡這麼踏實。因為唐子禾還活着,人活着比什麼都好。
此時此刻,馬不凡覺得哪怕是唐子禾今世不再愛自己,隻要她活着,就是自己最幸福的事。
這一刻,馬不凡終于知道愛是什麼了:不一定是得到,但一定要付出。
“大黃,别叫!”女孩将大黃狗趕到一邊。
“爹,您怎麼來了?”唐子禾看見唐前進就是一愣,随即又看見躲在馬不凡身後的夏小莫,立時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緊走兩步說道:“夏小莫,是你嗎?”
夏小莫說道:“是我。”
她嘴角略微勾起,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眼裡卻不自覺地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
在她眼裡,唐子禾與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要不是馬不凡前幾天那一番很煽情的革命再教育,她才不會這麼遠跑來幫助一個鄉下丫頭呢。
唐子禾此時如此老土的打扮,更是讓她覺得這次來大雲山純屬多餘,像唐子禾這樣氣質不佳的女孩就應該待在鄉下。
唐子禾感覺出了夏小莫的冷淡,本來還要上前說些客套話,此時卻停住了腳步。
她轉頭看向唐前進,問道:“爹,您來有事嗎?”
唐前進指了指馬不凡和夏小莫,說道:“這兩位同學來跟你說複學的事。”
“複學?”唐子禾眼睛一亮,随即立刻又暗淡了下去,看了一眼馬不凡和夏小莫,說道:“屋裡坐吧。”
唐子禾把馬不凡、夏小莫、唐前進三人讓進正屋的客廳。
客廳的擺設很簡單,正面是一張老式的方桌,兩邊各有一把靠背木椅。一邊靠牆的位置立着一個高低櫃,上面是一台12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另一邊靠牆的地方是一張三人座的沙發和一張茶幾。
待大家在沙發上坐下,唐子禾又去高低櫃中拿來茶葉,沏了一壺茶,給每一個人倒上一杯,笑着招呼大家喝茶。
忙完,她拉過一張闆凳,在旁邊坐下。
馬不凡此時已經鎮定了許多,他見唐子禾剛才聽到複學時,猶豫中又有些期待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或許沒有想象的那麼糟。
“你是唐子禾同學吧,我叫馬不凡,今天跟夏小莫同學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家有什麼難處,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另外,要是有可能的話,希望你考慮一下複學的事。”
馬不凡語氣平緩,盡量斟酌着說話的措辭,來了一個開場白。
沒想到,馬不凡剛說完,唐子禾卻笑道:“你叫馬不凡嗎?我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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