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朕想想…”崇祯皇帝單手扶着額頭,看上去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
“陛下!不可再猶豫了啊,若是亂民蔓延江南,那我大明的根基就會動搖啊,皇上…”楊嗣昌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群臣在楊嗣昌的示意下也紛紛跪倒,口中念道:“望陛下早做決斷,發強軍剿滅亂民!”
“唉…衆位愛卿說的這些…這些…朕又如何不知?但是,建奴在關外虎視眈眈,如果這個時候将修羅營調往南方,那麼建奴一旦南下,京畿地區又将如何是好?”崇祯憂心忡忡的說道。
作為崇祯皇帝的直屬軍隊,現在的修羅營已經成為大明武裝力量的重要支柱。就連一向飛揚跋扈的關甯軍門閥祖大壽,也不得不承認,修羅營的戰力已經在關甯軍之上,而且如果野戰的話,就連女真八旗也讨不到便宜。這在以往的明軍中,是不可想象的。所以,當紅蓮教教衆席卷河南和湖廣的時候,群臣第一個想到讓修羅營出兵鎮壓叛亂也實屬人之常情。不過崇祯皇帝這一次卻沒有聽取群臣的意見,而是掃視了一眼群臣說道:“朕深知江南賦稅重地對社稷的意義,但建奴亦不可不防,朕決定,任命内閣首輔楊嗣昌為欽差,即日啟程,坐鎮南京,節制南直隸、湖廣、河南等地衛所及地方兵馬。剿滅紅蓮教叛亂,不得有誤!”
聽到崇祯的決定,楊嗣昌先是一愣,這說着說着怎麼成了自己帶兵去剿滅紅蓮教了呢?剛才說的不是讓燕震去嗎?但皇帝話已出口,楊嗣昌也隻有領旨謝恩的份。随即拜倒道:“臣…遵旨…”
退朝後的周延儒三步并作兩步趕上楊嗣昌,說道:“楊閣老,此去江南可有剿賊良策?”
“唉,還沒有頭緒啊…”楊嗣昌落寞的答道。
“呵呵,楊閣老,下官倒是有一人,此人帶兵有道,作戰極其勇猛,若是閣老此次能讓此人歸心,或許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哦?何人?”
“黃得功,黃闖子!”
“周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此人?又是如何與其有交集?”楊嗣昌驚奇道。
“閣老有所不知,此人現在正在京營做參将,之前他軍中的一個下屬,由于喝醉了酒打了前内閣首輔韓邝的孫子,被抓進了兵部大牢。下官當時正好在兵部任侍郎,他這個兄弟本來是想要秋後問斬的,可這黃得功竟托人找到了下官,下官也是本着試試看的态度去求了一下韓閣老,沒想到韓閣老竟然給了下官這個面子。将死罪改為四十軍棍,就這樣黃得功欠了下官一個人情,表示今後若是下官有事用得着他盡管開口,他絕不推脫。”
“原來是這樣,那本官啟程之前就上奏皇上,讓這個黃得功做本官的标營統領。”楊嗣昌說道。
“如此甚好,下官這就修書一封給那黃得功,讓他唯閣老馬首是瞻。在此預祝楊大人,旗開得勝!”周延儒又眨了眨眼說道:“楊閣老,下官江蘇宜興人氏,閣老此次督軍南直隸一帶,還望多多關照!”
楊嗣昌一挑眉,随即恍然大悟。果然天下人都是沒利不早起,繞了半天,周延儒其實就是怕紅蓮教叛亂波及到他在江南的家族。要知道,能在朝中做官的人,基本上背後都有一個龐然大物的家族。這也是剛剛在朝堂上,群臣力薦燕震的修羅營去剿滅紅蓮教的原因。不過這也都是人之常情,楊嗣昌當即表示沒問題,都包在他身上了。
再說黃得功,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周延儒的舉薦下,被楊嗣昌當做了标營的統領。崇祯對于楊嗣昌要黃得功的要求直接大筆一揮~準奏!
“黃将軍,您的信!”一名親兵拿着一封信,交到了正在訓練士兵的黃得功手中。
黃得功打開信件一看,随即說道:“擊鼓聚兵,要打仗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向着營帳走去,周圍的士兵都是一愣,但常年的戎馬生涯早就養成了服從軍令的慣性,随着咚咚咚咚咚的戰鼓聲響起,黃得功手下的三千名京營士兵,很快就整整齊齊的站在了校場上。從士兵的精神狀态和集合的速度上,足以看出黃得功平時帶兵有方,這些士兵都是京營中的精銳。
黃得功是開原衛人,号虎山,他幼年喪父,和母親徐氏生活在一起。年少時就有無比的勇氣,謀略過人。十二歲那年,母親有一回釀好了酒,他偷偷地給喝完了。母親責怪他,他笑着說:“賠你很容易嘛。”當時遼地軍事很急,得功拿了一把刀混在官軍中,跑到戰場上就斬獲了敵人兩顆頭顱,中獎賞後大概得了五十兩白銀,回家獻給母親,說:“我用這錢來彌補偷喝的酒。”從這以後得功給經略當了親軍,積累戰功做到了遊擊。
這次一看是周延儒寫給他的信,要他随内閣首輔楊嗣昌南下剿賊,并要他絕對服從楊嗣昌的軍令。他二話不說,當即就集合本部兵馬,準備出征。等到楊嗣昌來到軍營,宣布黃得功的本部兵馬為欽差的标營随自己南下剿賊的時候,見到黃得功部早已陣容嚴整的随時可以開拔的時候,也不得不在心裡贊歎一聲:“果然是一員良将!”
而此時遠在濟南的燕震,手裡拿着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件,看完之後随手扔到了炭爐裡,對身旁的孫傳庭說道:“皇上這次的決定很高明,不過黃得功這個人确是出乎我的意料。”
孫傳庭擺弄着手裡的烤紅薯,掰了一半遞到燕震的手裡說:“你先嘗嘗這個,真甜!”随後接着說道:“黃得功這個人我之前就聽說過,就算是對上建奴騎兵他也敢上去硬碰硬,所以軍中得了個外号叫黃闖子!”
燕震點點頭,表示知道。但其實他想的是,像黃得功這樣的良将,應該籠絡到修羅營裡來。之前是自己光顧着其他事,把這個明末曆史上大名鼎鼎黃闖子給忘了。
想到這裡,燕震讓修羅衛給自己拿來筆墨,修書一封。并告訴修羅衛連夜送出不得有誤,修羅衛應聲退出,孫傳庭和燕震相視一笑,說道:“修羅伯,你這招驅狼吞虎可真是夠毒的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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