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淡紫看着“曹”字大旗下的年輕武将,大腦裡飛快的搜索着答案,但等他猜到結局的時候,直接被吓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曹變蛟,大同總兵曹文诏的親侄子。軍中有大小曹将軍的美譽。對于友軍可以說是壓艙石一般的存在,但是對于敵人,那簡直就是黑白無常一般的人物。
燕震被打入刑部大牢之後,曹文诏叔侄請求出戰,楊嗣昌不準!次日,消息傳來,皇太極在天津衛與阿濟格會師後,下滄州、取德州、兵鋒直抵真定。蒙古鐵騎繞過保定府南下,一路劫掠,北直隸生靈塗炭。盧象升,曹文诏、虎大威,楊國柱、曹變蛟等武将再次請戰。楊嗣昌遂命盧象升率天雄軍,南下截擊皇太極和蒙古軍南下勢頭。曹文诏,虎大威、楊國柱、王樸、猛如虎等繼續拱衛京城外圍。曹變蛟率宣大騎兵,趁天津衛兵力空虛争取一戰下之,斷後金退路,同時對京師形成保護。
曹變蛟在領到軍令出發之前,特地去了一趟刑部大牢。在大牢裡,他看到了在牢房裡盤腿而坐的燕震。燕震面無表情,隻是淚水不住的流下,又沿着下巴滴落下去。曹變蛟想安慰一下這個小兄弟,但是武将出身的他也不知道怎麼表達,最後就說了一句:“兄弟,哥剛領的軍令,這就去天津衛,你父兄的仇,哥替你報。”
臨出牢房的時候,曹變蛟給牢頭放下了十兩紋銀。并且甩下一句話:“我回來的時候,我兄弟要是少了一塊肉,我就把你們剔成骨架!”
牢頭和獄卒皆是渾身一顫…
紫禁城,仁壽殿…
“苓兒,你也不能總是這樣不吃東西啊…”張嫣疼惜的撫摸着白茯苓的頭說道。
“娘,燕震他到底惹了多大的禍?”白茯苓兩眼淚汪汪的問道。
“唉…”張嫣長歎一聲,接着扭頭看着滿屋子的太監宮女,厲聲道:“哪個奴才多嘴?是不是本宮平時對你們太好了?”
太監宮女們趕緊跪下,道:“奴婢不敢!”
“娘,别難為他們了,不怪他們,女兒是偶然間聽到的。”白茯苓心地善良,一看張嫣發怒趕緊出言替下人解釋。
“苓兒啊,燕震這次可是毆打了天下勤王兵馬的總監軍高起潛,這個高起潛小肚雞腸,而且又善于蠱惑皇上,明明就是個草包,偏偏在皇上那裡落了個知兵的印象。這次燕震打了他,他必然會讓燕震脫層皮。但是苓兒你放心,本宮已經和王公公說過,讓他想辦法不要讓燕震在大牢裡受苦。”
“娘,您可不可以和皇上說說,我想去大牢裡看看燕震…”白茯苓哽咽着說道。
看着女兒梨花帶雨的樣子,張嫣心裡一軟,點了點頭。
“皇嫂啊,不是朕不講情面,這孩子性子也是太野了,這次要是朕就這麼算了,那以後是個帶兵的将軍就敢毆打監軍,這還了得?”
“那如果這個監軍是禍國殃民之輩呢?”
“诶!皇嫂可别這麼說,高起潛對朕的忠心還是沒問題的,這一點朕心裡有數。”很明顯,崇祯還是很相信高起潛。
懿安皇後張嫣對于崇祯皇帝的固執也是無可奈何,但是站在旁邊的曹化淳卻是不動聲色的撩了撩眼皮,之後又恢複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态。
不管怎麼說,看在懿安皇後張嫣的面子上,崇祯還是同意了白茯苓探望燕震的請求,并且說道:“讓苓兒去一趟也好,好好說說這個小子,别以後什麼事都敢做!”
張嫣沒有過多停留,得到了崇祯皇帝的允許之後就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白茯苓去了。
而此時的錦衣衛诏獄裡,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丁春水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這會兒又被安排在一張大木桌上躺着,說是躺着也不太确切,因為他的後背和屁股都沒有落在桌面上,而是懸在空中。
丁春水正在享受着錦衣衛诏獄裡的特殊菜單~一枝獨秀!
隻見他的四肢正在努力的向後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頭發被捆綁在桌子上。但他的二弟卻被一根細細的繩子拴着,繩子的另一端連接着房梁上面的一個鐵環,穿過鐵環的繩子另一端正掌握在一個行刑的錦衣衛手裡。而這個錦衣衛不是别人,正是和燕震喝過酒的牛初,在牛初的身邊站的是他的老搭檔馬進。
“嘿嘿嘿…我說老丁頭啊,要我說你也别撐着啦,你這二兩肉以後估計也用不上了…”牛初一手拽着繩子,另一隻手拿着一個紫砂泥壺,品着茶。
“哈哈哈,估計丁老爺子家裡漂亮的小妾不少吧?等打完了仗,咱老馬都替你收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二人說完放肆的大笑起來。
“别别别…啊…啊…我說!…哎呀!…我全說…快…快放我下來!”丁春水明顯已經支持不住了,四肢向後用力畢竟比向前更難支撐,這也不誰想出來的損招,真缺德!
“皇上!丁春水招了…”曹化淳低聲對崇祯說道。
“哦?問出什麼了?”正在批閱奏折的崇祯一愣,随即問道。
“這個…老奴不太好講…還是皇爺親自去聽聽的好…”曹化淳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你這老東西,這麼多彎彎繞,行吧,那朕就去一趟,擺駕…”
錦衣衛诏獄…
“你說的可是實情?”崇祯被聽到的結果給震驚了。
“草民不敢欺瞞陛下,高起潛确實是草民的表弟,也确實是他告訴草民,建奴不可滅盡,建奴滅盡了,我們的榮華富貴也就到頭了。他還說這叫什麼…什麼…養賊自重!”丁春水一邊說着還一邊用手揉着裆部,看來是被馬進和牛初給整的夠嗆。
啪!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诏獄,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之後就是崇祯皇帝歇斯底裡的罵聲:“畜牲!全是畜牲!怪不得之前的流賊履剿不絕,原來是有你們這幫畜牲!養賊自重…養賊自重…養賊自重?哈哈哈哈哈…”
崇祯由傷心變為狂笑,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今天的事兒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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