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斷的火铳聲和激烈的喊殺聲,使南坡方向的額爾納和西坡的一百多名後金士兵感覺到了不對。八旗軍連年征戰,他們對戰場态勢的感知和對危險的嗅覺極其靈敏。
幾乎是同時,額爾納和西坡的後金騎兵對着楊少堂等人匆匆的射出了一波弓箭,之後人人撥轉了馬頭,向着東坡方向奔去。
“額爾納,将軍…這…”李鞏想要叫住額爾納,但是發現後者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隻能恨恨的啐了一口,然後跟了上去。
“整隊!火铳兵背刀!換槍!”燕震已經感覺到接下來會面對更加嚴峻的考驗,他必須讓孩兒營保持戰鬥的狀态。今晚能不能過得去,誰也不知道。
剛才的戰鬥,孩兒營戰死了七十多個孩子,還有六十多個負傷不能繼續再戰的。目前剩下還能繼續戰鬥的還剩下三百四十二人。
“長槍手在前,火铳手在後,四列橫隊,前進!”
“一二一…一二一…”
“咔咔咔咔咔…”
沖下山坡的額爾納和西坡的後金騎兵,與燕震的孩兒營方陣在山坳中央的校場上相遇。額爾納好奇的打量着對面的孩兒營,這分明都是一群十多歲的孩子,居然能組成如此整齊的方陣?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明顯剛才沖上東坡的後金士兵一個也沒有跟着下來,難道…額爾納不敢再想下去。
“齊步走!一二一…”可此時的燕震并不想就給額爾納更多思考的時間,趁着現在後金騎兵駐馬立在那裡,他要馬上進入火铳的射程,不能給騎兵戰馬沖起來的距離。這就是戰機,這就是戰場态勢感知,這就是根據戰場情況的決斷力!在這一點上,古人并不比後世的人差,但是在如何克制騎兵方面,來自後世的燕震擁有着天然的優勢。
所以燕震采用了額爾納意料之外的一個舉動,主動前進接近敵人。
“咔咔咔咔咔咔…”
孩兒營的火铳手們端着魯密铳,一邊前進一邊用嘴吹着火繩。
還敢主動前進?額爾納張着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但是當燕震的四列橫隊離他們還有一百五十步的時候,額爾納意識到了不對…
“向前!沖過去!快!他們有火铳!”額爾納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女真勇士,很快就采取了目前最合理的作戰方案。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沖到陣前,戰馬也已經達不到最快的速度了。
轟隆隆隆…馬蹄聲響起
經過剛才的幾場激戰,後金騎兵剩下的三百五十多人排成一個楔形陣向着燕震沖來。
“放!”
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幾十騎倒下,楔形陣陣型密集,有的戰馬中彈後騎士滾落地面,被随後踏過的馬蹄一腳踩中胸口,鮮血從嘴角噴出,随後又被跟在後面的戰馬踏成一攤骨肉分離的爛泥…
但是八旗軍畢竟是這個時代騎兵戰力的巅峰,盡管承受着巨大的傷亡,他們仍然前赴後繼的沖上來。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三輪火铳過後,沖陣的後金騎兵還剩下二百多人。額爾納咬着牙,看着周圍,不時有擺牙喇兵沖到他的正前方,用身體為他作掩護。後金軍紀極嚴,若主将戰死親兵存活,親兵皆斬。
距離燕震還有七十步,這個距離如果是馬速快的話轉瞬即到,但是由于一開始就着了燕震的道兒,戰馬始終沒有跑到最高速,再加上地面上戰死人馬的屍體,也在很大程度上阻礙了戰馬的奔跑。
“放!”燕震才不管額爾納這會兒怎麼想。
砰砰砰砰砰砰…
“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
孩兒兵開始出現傷亡…
五十步…
砰砰砰砰砰砰…
三十步…
砰砰砰砰砰砰…
十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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