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起禮貌地拱了拱手,手持箫,秦甯冷笑着說:“拔劍吧,靠寶劍也未必能赢我。”
韋玉筝非常焦急,喊道:“雲哥哥,拔劍啊,現在不是講客氣的時候。”
付雲起點了點頭,抽出了藏在箫中的劍,說了聲:“請。”
兩人開始交手,都清楚對方的功夫與第一次交手時相比都有了很大提升,因此都全神貫注地應對。
羅堅在井陉道上就聽蒼岩七殺說過付雲起擊敗範無期的事,今天才親眼見到古松劍法,不由得暗暗贊歎。再看秦甯的劍法也很有特色,真是後生可畏。
兩人轉眼間已經交手了六七十招,付雲起知道自己的内力超過秦甯,如果使用太乙門的劍法,秦甯肯定不是對手。
付雲起自從秦陵之後就沒有再學習太乙門的其他劍法,但因為常去太乙宮,看多了也就記住了不少招式。
雖然他不是有意去學的,但在創造“古松劍法”時,也和太乙門的弟子多次切磋,招式自然留在了心裡。
付雲起的箫劍雖然鋒利,但他想靠自己的真實本領取勝,同時也考慮到和秦甯的同窗之情,所以沒有在劍上施加内力,也就沒有削斷秦甯的劍。這樣一來,反倒是付雲起避免硬碰硬。
秦甯心裡明白,心想:“好小子,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敢托大。”
他的劍法突然一變,使出了一招怪招,劍尖指向東方實際上是刺向西方,突然變向,直刺付雲起的右肋,又快又狠。
付雲起如果不使用内力很難抵擋,急忙用箫劍去削秦甯的劍,但秦甯的劍尖已經劃破了他的衣服,傷到了皮膚。
兩人交手,付雲起受了輕傷,秦甯的劍被削斷,但付雲起如果趁機緊逼,秦甯肯定難以抵擋。
秦甯冷哼一聲,迅速後退兩步。
付雲起沒有緊追,說:“秦公子,請換兵器。”
如果他是個經驗豐富的江湖人,這時隻說些“多謝、承讓”之類的話,就等于承認自己赢了,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也算是巧妙地赢了。
羅堅等人覺得可惜,王庭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急忙将自己的一把利劍交給秦甯。
秦甯接過劍,轉身和付雲起再次交手。幾十招下來,付雲起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他自創的劍法招式還不夠完善,而且秦甯曾在井陉道上見過他的劍法,也找到了一些應對方法。
付雲起的劍招已經重複使用過一次,而秦甯的新招卻層出不窮,讓付雲起化解起來非常吃力,幾次都是勉強避開劍鋒,靠青雲劍法化解危機。
韋玉筝緊張萬分,臉色蒼白,暗中握緊了軟鞭,隻等付雲起再次遇險,不管什麼江湖規矩,先救下付雲起再說。
場邊的衆人各懷心事,幽燕幫和太行派最為緊張,徐大福神情漠然,王庭湊則最為輕松。心事最複雜的要數“無影箭”史長老,一方面他是武靈門的人,自然要維護武靈門的利益,現在武靈門和朝廷關系良好,他不能不考慮田掌門和武靈門多數人的意見;另一方面,他曾追随前掌門和朝廷作戰多年,内心其實認同王庭湊的主張。
衆人正在各懷心事時,場中的情況又發生了變化。付雲起多次遇險,覺得自己單靠劍法難以取勝,左手持箫使出了和老瘋頭一起想出的怪招,夾雜在劍法之中。
秦甯在井陉道上曾見過這些招式,但真正應對起來,才知道有多困難。老瘋頭從書中悟得武功,所想出的招式真是出人意料。
付雲起一招“華嶽松風”橫削而來,去勢彎曲,連點秦甯的四大穴道。秦甯已經見過付雲起使用這招四次,前三次都差點吃虧,這次終于看破了,提前使出一招斜刺付雲起的右肋,正是破解“華嶽松風”的關鍵。
王庭湊不由得發出一陣怪笑,但笑聲突然停止。原來付雲起左手持箫從右臂下穿出,正好壓住秦甯的劍脊,這一招非常怪異,卻正好補上了自身的漏洞,右手劍在空中一彎,削向秦甯的頭頸。
秦甯眼看無法躲避,不禁驚恐地呼喊。
付雲起一劍削去,本可以将秦甯半個腦袋削去,但他不願無故殺人,又考慮到和秦甯的同窗之情,不願傷害他,右手高擡,劍鋒從秦甯頭頂掠過,隻将秦甯頭上的冠頂削去了半寸。
場中的勝負已經分出,付雲起後退兩步,正想拱手示意結束,但秦甯臉色發青,突然一劍快速刺向付雲起,引起了場邊觀衆的驚呼。
付雲起用劍格擋,但因為匆忙中内力不足,兩劍相交時,他的劍竟然脫手掉在地上。秦甯趁機一劍刺向付雲起,又快又狠,付雲起隻得就地滾開,用左手的銅箫來格擋劍鋒。
林暗草看到秦甯偷襲,冷哼一聲,想要發箭幫忙,但突然右臂一麻,箭沒能發射出去。他回頭一看,是史長老阻止了他,并提醒他不要壞了規矩。
銅箫怎麼能擋得住利劍呢?眼看銅箫就要被砍斷,秦甯如果乘勢追擊,付雲起肯定會受重傷。韋玉筝沖上前兩步,卻看到秦甯的劍偏了,沒有擊中付雲起,而付雲起也趁機拾起劍繼續戰鬥。
大家都以為秦甯是故意手下留情,以報答付雲起剛才沒有殺他。隻有秦甯自己心裡清楚,剛才那一劍本可以将付雲起的右臂斬傷,但有東西擊中了劍身,将劍打偏了。
那東西速度極快,又沒有聲音,在夜晚的火把照耀下,看不清楚是什麼。除了譚忠和史長老似乎有所察覺外,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連付雲起也以為是秦甯手下留情,向他道謝。
秦甯吃了個啞巴虧,感到無奈,知道有高手在暗中幫助付雲起,心裡既氣憤又惱火。他在學宮時因為一位先生的一句話而恨上了付雲起,後來一直跟随黃天行,但黃天行卻把付雲起當作兄弟,這讓秦甯更加嫉妒。
今天的比劍,對河北各派來說是争奪是否結盟對抗長安劍宮,甚至與朝廷的利益關系,而在秦甯心中,卻成了與付雲起的意氣之争。他漸漸忘記了自己身處河北,隻想一心戰勝付雲起,劍法一變,竟然使出了另一套劍法。
這套劍法非常淩厲,一時間逼得付雲起連連後退。付雲起不自覺地使出了太乙門的劍法來化解,口中驚呼道:“長安劍法。”
原來秦甯使的竟然是長安劍宮的長安劍法。
其實大家都已經看出秦甯使的是長安劍法,王庭湊的臉色更是陰沉。秦甯投奔無極幫時,隻說是從淮西來的,是長安鐵劍門的弟子,誰知道他竟然會長安劍法,分明是長安劍宮的卧底。王庭湊咬牙切齒,心想過後一定要嚴刑拷問秦甯,将他碎屍萬段。
付雲起的一聲驚呼也讓秦甯清醒過來。秦甯知道自己處境不妙,臉色發白,虛晃幾劍後,突然逃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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