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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尋訪隐士入終南山中巧遇紫衣女(第1頁)

殷宜的言語粗俗,付雲起本來就不太喜歡,聽了這番話,心裡更是覺得:“柳家寨本來就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地回應:“你的大當家不聽你的勸告,結果落得如此下場。”

殷宜顯得有些驚訝,但很快歎了口氣,說:“兄弟們都死了,他也不可能逃得掉。唉,在路上我勸他多少次他也聽不進去,一心想着要出人頭地,沒想到還沒到骊山,就全軍覆沒了。江湖上再也不會有柳家寨大當家巴震天這個名字了,哈哈,真是報應啊。”

付雲起問道:“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呢?”

殷宜感慨道:“多虧了你舍命相救,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以後我還是安分守己,做個普通百姓過日子吧。”

付雲起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樣也好。這裡有足夠的清水和食物,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我得先走了。”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山洞,直奔終南山的南五台而去。

終南山橫跨關中,綿延千裡,山峰衆多,至少也有數千座。在長安附近的終南山中,主要有子午峪、太峪、湯峪、大峪等幾條山谷通道。子午峪是最長的,付雲起進去過不下十次,但即使翻過山嶺也沒有發現什麼,一無所獲。

三月份,他曾進入太峪的翠華山中,同樣沒有找到什麼。

不知不覺中,付雲起走進了山中,隻見溝壑幽深,林木茂盛,白石青水,環境非常清幽。除了幾處禅院之外,幾乎沒有人家。

直到中午時分,他才登上山頂的五佛殿,環顧四周,隻見東面的山中似乎有幾戶人家。

付雲起便向東行去,一路下山,卻沒有現成的道路。好不容易穿過荊棘,找到了一條狹窄的小路,下到溝裡,結果又到了太峪,這是他三月份曾經探訪過的地方。

付雲起還抱有一絲希望,找到幾個村民詢問附近是否有隐居的人,但得到的答案仍然是令人失望的。無奈之下,付雲起隻得下山,走了大約一裡路,忽然聽到右側山坡上傳來砍伐樹木的聲音。仔細一看,原來是位樵夫正在溪邊砍柴。

付雲起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教給他的一首詩,那是王維的《終南山》,裡面有一句是:“欲投人宿處,隔水問樵夫。”

他心中暗想:“樵夫自然是山中最熟悉地理的人,我忙了好幾個月,竟然忘了這點,真是笨到家了。”于是他趕緊走上山坡,向樵夫行禮并打招呼。

那樵夫因為日常勞作,長得十分結實,皮膚黝黑,看起來像是經常在戶外工作的人。聽到付雲起詢問隐士的事,樵夫笑着說:“自古以來,終南山裡就有很多隐士,不知道小哥你找的是哪一種?”

付雲起好奇地問:“隐士還分種類嗎?請詳細說說。”

樵夫解釋道:“如果一個人在朝為官,勤勉于政務,然後在山中修建一座别墅,偶爾感到疲倦了,就到别墅裡清淨地休息幾天,這叫做官隐;

如果一個人曾經有權有勢,但後來失去了,心灰意冷或者暫時避避風頭,這叫做退隐;

如果一個人有點小名氣但還不算大,住在山中,朝廷請他去做官他不肯,再三邀請後,他的名聲越來越大,一旦朝廷用高官厚祿來請他,他就高興地去了,這叫做進隐;

如果一個人追求成仙,煉丹制藥,這叫做道隐;

如果一個人被仇家追殺,無處可逃,隻好躲進山裡,這叫做避隐;

如果一個人領悟了天地變化、萬物生死的道理,對世俗的名利看得很淡,那就是真正的隐士了。”

付雲起笑着說:“有趣,真是有趣。但同樣是隐居在山中,又怎麼知道他是哪一種隐士呢?”

樵夫繼續說道:“你從谷底向山中走來,先是臨近谷口,那裡靠山依水,如果看到别墅堂皇,門口有童仆,而且這些童仆個個白眼朝天,不把别人放在眼裡,那便是官隐;

如果你再往谷裡走一點,但還沒走遠,那裡的别墅也很氣派,門口同樣有童仆,不過這些童仆都低頭向地,顯得比較謙卑,那就是退隐;

再往谷中走一些,臨近岔道的地方,通常會有一處院落,它的位置既不顯眼也不隐蔽,門口種了幾叢青竹,剛好遮住一半的門牆,這就是半隐半顯,因為竹子雖然茂密,但總有一些空隙,能讓人隐約看到房檐牆角。如果你要進山,必然會經過這個院子的外面,它的門不正對道路,但也離得不遠,門總是敞開的,院子裡面看起來很簡陋,但門匾上一定有大字,表達着隐居的決心,而且題字的人肯定是當朝的顯貴,這就是進隐;

如果你再往山裡走,會發現人煙稀少,可能會看到一個山洞,洞外亂石堆砌,像是一個小院落,洞口挂着黃布幔,即使不是開飯的時候,也能看到有青煙冒出,這是道隐;

再往山深處走,四周都是山,中間有一塊平地,上面有一處非常簡陋的院落,有幾小塊菜地,門口的小路彎彎曲曲,被長草遮掩,這多半是避隐了。小哥,你要找的是哪一種隐士呢?”

付雲起歎了口氣,說:“恐怕都不是,我想找的可能是真隐。”

樵夫說:“真隐就很難找了,他們可能在朝廷,可能在城市,可能在村落,也可能在深山,行為舉止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沒有什麼特别的舉動,确實很難找。我在這裡砍柴幾十年了,真正稱得上真隐的也隻見過一次,這些話也是從那位先生那裡聽來的,不然我一個普通的樵夫怎麼可能說出這些道理。”

付雲起問:“大叔,能不能告訴我這位真隐的所在?”他心想,如果能找到一個真正的隐士,也許能得到一些指點。

樵夫搖了搖頭說:“那位先生我隻是在四年前見過一次面,現在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突然,一個穿着紫衣的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冷冷地對樵夫說:“那樵夫,我也想問問你一個人。”

付雲起看到那個女子臉色蒼白,鼻梁隻有普通人的一半寬,顴骨高聳,長相就像僵屍鬼魅一樣,她眼中充滿了怨恨,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那女子旁邊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長得很漂亮,和蕭紫煙有幾分相似,兩人一比較,更顯得那女子可怕。

樵夫看到那女子的長相,不由得吓了一跳,一時間有些遲疑。

那紫衣女子冷笑着說:“怎麼,是嫌棄我長得醜嗎?”她的左手已經扣住了一枚銀箭,箭頭是烏黑的,很明顯是塗了劇毒。

樵夫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紫衣女子生氣地說:“原來山裡的一個窮樵夫也是以貌取人。”她的殺氣頓時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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