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不願再次破費,趕忙換了腔調:“唉呀,你看你在醫院折騰了一番,剛出院還是清淡點的好,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有病就得慢慢養着。”
逍逍坐在車後,一聲不吭。
大媽以為自己的出爾反爾令逍逍不樂意,但想想這孩子确實也挺可憐的,他這病也沒得治,以後就算他病入膏肓,她也不打算再帶他就醫了,一頓飯而已,不如就滿足他一下吧。
就在大媽心軟時,誰知逍逍慢悠悠地說:“沒什麼想吃的。”
大媽聽後大喜,今天什麼好日子,一再令她心情大好,逍逍這孩子真是越看越可愛了。
回到孤兒院,大壯正帶着小朋友們在院子裡玩,大姐無聊地坐在邊上曬太陽。當他們看到大媽和逍逍回來後,都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小朋們當然是圍着逍逍,問東問西,無非是“你好點了嗎”、“有沒有哪還不舒服”、“回來好好休息”之類的。
大姐暗搓搓地扯過大媽的膀子,拉着大媽進了屋子,關起門來,問:“那小孩好了?”
大媽舒坦地往椅子上一坐,說:“怎麼可能!”
“那怎麼給回來了?”
“這小孩還挺識相,自己要求回來的。”
“真的?”大姐有點意外,畢竟當初是大壯唱了一出好戲才把逍逍送進醫院的。
“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攤上這種怪病,估計治也沒得治。”大媽歎了口氣,覺得逍逍不論是住院還是回來,都無異于等死。
“媽,你還說他可憐,他住院這兩天花了多少錢了……”大姐很不情願,畢竟她們自己日子過得也挺緊張的,何況還意圖從孤兒院擠出點嫁妝。
“确實花了不少……”大媽也發愁起來,這麼算下來,之前捐款得來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真是可笑,醫院捐的錢又還給醫院了。
“那,那,”大姐拽着大媽的手,明顯是着急了。
大媽拍拍女兒的手,安慰說:“沒事沒事,你現在也沒個對象,不急這會用錢,來日方長呢。”
大姐這才松了手,但依舊拉着臉。
“你呀,先找個對象才是正經事!”大媽敦促着。
“上哪找……”大姐嘟囔着。
大媽一邊捶腿一邊低頭思索,半晌才歎了口氣,道:“你那個死爹,勞心勞力任勞任怨,結果落着什麼沒有?掙大錢了沒有?什麼也沒有,反而把命都丢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
大媽說着說着心中難受,不自覺眼眶濕潤起來。
大姐也低着頭不說話了,她慈愛的爸爸沒了,每一個深夜不知偷偷流了多少眼淚。
大媽抹了抹眼角,換了個坐姿,說:“你說,那會我一心支持他工作,他要加班我去給他送飯,他回來得晚,我守着給他留門,兢兢業業,可我得到什麼了,什麼也沒有,還失去了老頭兒。如果那時候我拉着他點,勸他别那麼賣命,是不是他就不會走了……”
大媽吸了吸鼻子,幾乎說不上話來,一隻手用力捶着腿,很是自責的樣子,接着說:“他就是個傻子……單位缺了誰不還是個單位嗎,可是,這個家,缺了他還是個家嗎……”
“媽……”大姐聲音約有哽咽。
大媽強忍着平複了心情,說:“以後,我再也不要做什麼大公無私,我算是明白了,指望任何人都沒用,隻有自己好才是真的好,我要對你好,對自己好,再不去做那些沒意義的。。。”
“媽,我,我以後帶你過好日子。”大姐含淚說。
“你呀,好好上學,這學期休了半學期的學,等下學期開學了可得好好念書,知識改變命運,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裡,你可要好好念書,将來好好生活。”大媽拉着女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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