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關醒了,他大口吃着身邊的獸人帶過來的烤肉,暈迷了幾天,肚子實在是餓了。
“别着急,還有很多。”身旁的獸人提醒,見人有時吃得太急,還連忙遞上用樹葉裝着的水。
吃得差不多時,洞口走進來了一個身影,烈關和那名獸人一同叫了聲,“少族長。”
烈關更是想要站起來,熾陽大聲阻止,“别動,你傷還沒恢複完,我隻是有些事想問你,不過不着急,你慢慢說。”
烈關低頭,“我,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部落。”
“獸潮的力量不是你我能阻擋的,沒必要道歉。”
烈關擡起頭來,盯着熾陽,“可是族長他,他沒了。”
烈關痛哭流淚,回想起幾天前,他便不能原諒自己。
他是懦夫,是逃兵。
“我阿父……”熾陽心裡早已經有了猜測,卻又不免存在一絲僥幸心理。
烈關見熾陽臉上的神情,也猜到了,可他沒法撒謊,更不該隐瞞。
他慢慢說着,那些畫面似乎就在眼前。
“你們離開後,族長叫我将在圍欄裡的綿綿獸放了就離開。”
“将綿綿獸放了之後,我返回去了,就看到迦禾阿嬷拿着石塊在砸一頭發瘋的虎獸,砸了幾次,那頭虎獸果然怒了,放開了爪子下的獸人,一頭将迦禾阿嬷撞飛倒地,又沖過去撕咬。”
“連迦禾阿嬷都敢拼命,我又怎麼能失去勇氣。”
“我化為獸形沖了上去,使勁撕咬這些破壞我們部落的惡獸。”
烈關歎了口氣,“我沒用,沒咬死幾個,就受傷了,我的前肢被豹獸差點咬斷了,其他惡獸也從其他方向向我攻擊,身體不斷出現傷口,眼前都是紅彤彤一片,我能感覺到身體乏力了。”
“豹獸跳起,張開的大口朝着我的脖子咬來,我應該很快就像周圍的族人一樣,倒下後,被争搶着分食。”
烈關雙手握緊,又似無奈的攤開。
“是族長,族長撞開了豹獸,又擊退了幾隻惡獸,他叫我離開,去找你,重新建立一個更強大更富裕的金獅部落。”
“我知道我沒了戰鬥能力,就跑離了戰場,撕吼聲更震耳了,我回頭,就看見……”
“族長他,他被分食了,那群發瘋的惡獸一起撲向他,一下就隻剩滿地血了。”
烈關垂頭,雙手扯着頭發,萬分愧疚,“對不起,族長不該救我的。不然他不會死。”
“生死,誰知道呢?又是誰能決定呢?”熾陽苦笑,“你說錯了,阿父是族長,他有他的責任,不過,救你不是讓你愧疚的,好好養着,過幾天還要跟那群惡獸戰鬥,以後,大家還要一起将金獅部落變得更強大。”
那樣,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痛苦和失去了。
哐當的聲響傳來。
“誰在那?”烈關身旁的獸人吼道。
熾陽幾大步走了過去,沒什麼人影,隻是空氣中有着熟悉的氣味。
他有些不放心,轉頭叮囑烈關好好休息,就回到平地。
革岚坐在西依娜莎身旁,安靜的啃着果子,雙目依舊無神,無生息,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希望剛才那抹熟悉的氣息是錯覺吧。
他好不容易勸自己接受了失去阿父的事實,現在,他已經不能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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