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琛吓得渾身抽搐起來。
笑聲持續了好一陣,甄艾才停下哽咽道:“曾經你是一道光,是她人生的希望,是她努力的動力。可是你沒有堅持,你把那道光抽走了。她在絕望中、在地獄裡掙紮的時候,想的是你,是你,全是你!你為什麼要給她光,如果從一開始就不給,她就不會這樣痛苦!她在人間遊蕩8年,一直在找尋你,可卻怎麼也找不到,她不甘心,不能安息,為的就是還有最後一點念想!”
甄艾再次靠近他,揚手要一拳劈下,卻遲遲下不去手。
黎世琛渾身抖動着,呢喃呓語:“韓紫芸,你滾蛋……韓紫芸……我們和好吧……韓紫芸……快滾……韓紫芸……對不起……”
甄艾拉住器皿的繩子,拖着他出了鬼屋。
她拖着黎世琛往影視城大門走。
穿過長長的暗巷,器皿和地面磨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打破暗夜中的甯靜。
快到大門時,甄艾駐足了一會兒,轉身又往回走,拖着黎世琛來到一片樹林中,驚得樹上的烏鴉四處飛蹿。
甄艾在一棵古樹下盤腿坐下。
一旁的黎世琛在不停說着胡話。
一股大風吹過,擺立不穩的器皿連同黎世琛一起往下翻滾。
甄艾飛身上前,用腳踩住黎世琛制止他的滾動。
器皿有所松動,甄艾收回腳時他人滾了出來。
甄艾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整個人拖到大樹下。
黎世琛深身抖動,又開始說起了胡話,這次他終于沒有喚韓紫芸,而是說,“艾艾……别殺我……不是我的錯……誰欺負你就是……誰的錯……”
誰欺負你就是誰的錯。
甄艾從地上掏起濕漉漉的泥巴,揉成長條,趴在黎世琛額頭上。
很快,泥巴掉了下來。
甄艾将黎世琛仰天踩倒,重新将濕漉漉的泥巴趴在他額頭上。
誰欺負你就是誰的錯……黎世琛時不時在重複這句話。
甄艾來到樹下,飛身而起站在古樹的一根大枝丫上,找了古樹樹幹平整的部分,用指甲将樹皮掀開,在光滑的樹幹上開始刻字。
她一筆一畫刻得很深,每刻三個字便會飛躍下來給黎世琛換一塊濕漉漉的泥巴在額頭上。
當刻到第35個字的時候,黎世琛不再說胡話也不再發抖。
甄艾再刻了幾個,将樹皮複原蓋上那些字,樹皮邊一點一點地按壓進樹幹裡,令它平整相接。
她飛躍而下,靠着樹根不知不覺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照進來,照在甄艾臉上。
她陡然驚醒,伸了伸懶腰。
看到周圍環境,她滿頭黑線。
昨晚她竟然睡在古樹下,是又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昨天一整天都在影視城頂替受傷的武替拍武打戲。
第五場是在屋頂上,和飾演男二的演員從屋頂上邊打邊飛下,此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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