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馬烈這個人心胸狹隘锱铢必較,要說我有什麼開罪他的地方就是那本《紅與黑》,一個人總要為他的年少輕狂付出代價而你母親就是我和馬烈較量中的一個犧牲品。”一股仇恨的怒火從周遊的眼中升騰而起,他怒視着露台外的蒼翠青山時間眨眼間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自從軍師喻雅蘭的“送書”事件後周遊自是信心滿滿,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定有一個出色的女人,能為周遊排憂解難成了喻雅蘭之後的日子裡最為快樂和得意的事情她常常在周遊耳邊念叨的就是這句話,她不為從丈夫這裡得到什麼因為她什麼都不缺她隻是想凹顯自己的價值。另一邊的馬烈面對着一本殘破的《紅與黑》卻無法從容淡定,這本書已無法恢複原狀,他也無法把這些美金重新塞回書裡還給周遊,就算他能複原周遊也不會承認更不會收回,這個燙手的山芋現在已經落入了馬烈手裡,他仿佛可以看到如同招魂幡般的書頁裡于連對自己的嘲笑。不久後,當周遊再次通過聯絡人約見馬烈時他很爽快地答應了,這一次他收斂了初次見面時的嚴肅高冷變得友好親和就像是見到自己失散了多年的親兄弟一般熱絡而深情。他們二人的關系自此想簡單都簡單不了,毫無疑問“送書”事件拉進了彼此間的距離讓他們不得不心心相惜起來,為了顯示二人交好的誠意和決心周遊提議這次的會面雙方都需攜帶家眷參加,馬烈心中也對那個害自己成熟懂事的兒子上當的諸葛夫人頗為好奇。
當馬烈夫婦一同出現在國賓樓包間客套又周全地與周遊夫婦寒暄時,馬烈心中不禁感慨:這哪裡是諸葛夫人,分明就是大喬或者小喬。作為東道主的周遊夫婦在恭請馬烈夫婦入座時兩人的眼神無意中觸碰到一起,那光電火石的一刹就見喻雅蘭古怪地一笑,周遊亦還給夫人一笑。周遊感激夫人喻雅蘭的聰慧伶俐,如果沒有她,他定不能如此順利地攻下馬烈這個碉堡,而喻雅蘭嘲諷的是人性,像馬烈這樣一沒見過錢二沒見過大世面的土人沒有不上鈎的道理,這種原本隻是深藏于内心的不屑在見到穿着老土的馬烈和向淑芬面前顯得欲蓋彌彰起來。向淑芬身為一名中學教員向來都是潛心學問教書育人,自己不僅從沒想過把心思放在穿戴上還擔心班上的學生因為着裝攀比而分心所以向來都是以身作則艱苦樸素幹革命,這在珠光寶氣的喻雅蘭面前愈發顯得相形見绌。一個人在乎什麼就會關注什麼,向淑芬不在乎也就不關注,喻雅蘭那些璀璨的珠寶沒有一件閃進了向淑芬的雙眼,她隻是出于一個妻子的本分陪丈夫出來應酬,但見眼前鋪張又奢華的排場她猜測他們就是那本《紅與黑》的主人。
喻雅蘭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殷勤地為馬烈夫婦布菜敬酒并和向淑芬攀談,這種裝模作樣的表面計量隻能騙騙向淑芬這樣的純良婦人,馬烈一眼就能看透喻雅蘭的真實想法,那顆掩藏在華麗皮囊下的鄙夷的心。從前窮的時候遭人白眼慣了,誰是真心看得起自己誰是假裝看得起自己馬烈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分辨。随着權利的提升和在官場上的平步青雲,馬烈心中的自卑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若說還有什麼讓他介懷的便是這裡面少不了嶽父大人的助力相助,深谙此點的周遊送了他一本《紅與黑》一書點破,馬烈自嘲地笑了笑,轉瞬對眼前這位演技拙劣又年輕貌美的周太太産生了興趣。
喻雅蘭珠光寶氣氣度不凡,幾句寒暄下來即可與向淑芬一見高下,不是名門也養不出如此的貴氣和談吐,周遊自覺自己的妻子略勝馬烈的妻子一籌毫不掩飾自己的優越感,喻雅蘭這樣容貌身材都一等一的名門閨秀不是任何男人都能得到的。
周遊後來無數次夢回到那天的飯局,馬烈的狼子野心在初次見到喻雅蘭時已露端倪,而他後來引以為傲的卻是自以為讓馬烈入了局才使得自己成功地拿下了争搶得如火如荼的一塊地皮,最後卻發現,做局的那個人是他,而入局的那個人同樣也是他。其實那天的馬烈就表現得一反常态,丢掉了一貫的高冷在飯桌上表現出幽默健談的一面來活躍氛圍,還不惜放低身段醜化自己來取悅飯桌上的女性。馬烈那天喝了一點酒後便興緻盎然地把他童年時期的窮事糗事悲慘的事全都講成了滑稽的趣事,他繪聲繪色的自表自演當場就博得了喻雅蘭的開懷大笑,而在場的向淑芬卻表現得平淡無奇光顧着低頭吃菜了。這些細節和人物微表情都是周遊之後的無數次努力回想當時的場景才發現的奇特現象,他當時一心隻想着生意上的事哪會注意到這些人的微表情并揣摩背後的深意。向淑芬冷淡的表現隻能說明馬烈口中的故事她早已聽過無數遍了,對于自己丈夫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她大概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而男人與男人之間從來就沒有同情一說,馬烈那些笑中帶淚的故事肯定不是用來感動周遊的,被馬烈的自貶自嘲逗樂笑得最開心的就是喻雅蘭,一個從來沒有經曆過窮和苦的人,在馬烈的演說下構思出來的畫面簡直比電影裡見到的還要真實,她竟然幾次三番地笑出了眼淚。
那時,對于喻雅蘭這樣沒受過窮和苦的千金小姐聽到了馬烈賣慘般的表演後心理會産生怎樣的波瀾周遊從未想過,他的一門心思都在生意上還為自己為彼此間的合作開辟了美好的局面而洋洋自得。馬烈,這個狼子野心的家夥!
“是梅姨讓你發現了他們的奸情,你才逼我母親跳的樓?”周盈不敢相信自己母親的死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馬思遠的養父,周遊也一定脫不了幹系,應該說是這兩個男人的合謀害死了母親。
“你錯了,你梅姨一直都在幫喻雅蘭遮掩,她是喻雅蘭的陪嫁丫鬟,她們主仆二人情同姐妹她是甯可死都不會出賣自己的主子的。不離開周家留下來撫育你照顧你是喻雅蘭對她的臨終所托,她這輩子都在踐行這個承諾,這樣至善至忠的一個人還要被你質疑?周盈,我告訴你,誰都可以質疑她,唯獨你不行。為了你,為了對你媽的承諾,她搭進了自己的一生。”周遊說着說着竟然啜泣起來,周盈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周遊落淚,而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傭人哭了。
“因為有阿梅照料你,我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去幹事業,這麼多年,無論我人在哪裡,隻要一想到她在家裡在你的身邊,我便可以安心。我這一生可信可欽可敬的隻有一人——就是阿梅,人都說養恩大于生恩,你這樣對待一個養育你長大的人就是無情無義之徒,你還談什麼愛情?你的心裡還有愛嗎?你是一個值得别人去愛的人嗎?”周遊不僅說哭了自己,把周盈也說哭了。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愛馬思遠的,但她不僅從沒好好地愛過馬思遠反而一而再地傷害他,這是愛嗎?打心眼裡她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人,這一刻,她心裡才清楚一直以來她對馬思遠的隻是占有欲,就像小時候要得到一個可愛的洋娃娃,一條漂亮的公主裙,一個任何她想要得到的物什一樣,每次當她徹底得到了以後立馬就失去了興趣甩到了一邊,她也會這樣對待馬思遠嗎?
“年輕的時候放不下内心的仇恨無數次想置馬烈于死地,後來轉念一想為了一個水性楊花背叛自己的女人毀了自己的前途值得嗎?那個出賣他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馬烈。一次我從香港出差回來在床頭梳妝台的抽屜裡發現了我自己的一塊限量版勞力士,我就知道馬烈趁我不在家的時候來過,因為在不久前的一次酒局上喝的有點多一下子高興就把自己手上的勞力士表脫下來戴到了馬烈手上,當做信物和他拜了把子。防人之心不可無,那時候做成了生意有點飄飄然以為隻要有錢就可以讓政府官員承服于自己,結果反倒被别人将了一軍。”
周盈想象得到當周遊再次見到那塊表時内心會有多麼的屈辱,他拿别人當兄弟别人卻明目張膽地給他戴綠帽,把結拜的信物放在一個如此暧昧的所在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叫嚣,這對一向自命甚高的周遊來說絕對是一個緻命的打擊。周盈卻仍想為母親辯護,在她心裡母親的形象是高大的神聖的絕不是那種女人,她懷疑道:“你也說你喝多了,會不會是你記錯了那塊表根本就沒戴到馬烈手上?又或者馬烈當時就沒收,又戴回到你手上。”
周盈果不其然還是一個未經事的孩子,用的都是孩童思維,周遊并不意外地搖了搖頭:“我送馬烈表的那個飯局,你張叔也在場,擔心路上發生什麼意外是他親自護送戴着限量版勞力士的馬烈安全到的家。你張叔是什麼人你心裡清楚吧?難道我僅憑一塊表就能斷定别人有罪,在你心裡你爸我就是這樣的暴君?張重後來已把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即使鐵證如山的證據都擺在眼前,我也不敢在你母親面前把話挑明,我知道如果坐實了她的罪證對這個家庭意味着什麼,你還那麼小,我的事業又剛起步,不能出任何亂子,所以我一直都按兵不動忍氣吞聲地當好綠毛龜,既不敢和喻雅蘭對質也不敢跟馬烈翻臉。”
“那我媽她怎麼會?”
周遊看破紅塵般地慘然一笑:“那就要問問愛情了,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喻雅蘭愛馬烈。為了能和馬烈厮守你媽先下手為強向我提出協議離婚,絲毫不顧她所擔負的責任,對幼小的你沒有絲毫的憐憫,隻為追随她的愛情。我是一個不懂愛的人,結婚前貪圖你母親的美貌和家世,結婚後就隻有肩上的責任,當然也有男人與生俱來的好勝心和想幹出一番事業闖出一片天地的雄心壯志,我的人生裡唯獨沒有的就是愛情。”周遊起身走向書牆取出一排書,一個保險櫃就鑲嵌在書架後面的牆體内,他打開保險櫃取出裡面一份泛黃的手寫的“離婚協議書”——這是喻雅蘭留在世間的最後一份真迹。
周盈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唯恐這張穿越了二十多年的紙頁一碰就會灰飛煙滅,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閱讀,然而越讀心越涼,這簡單利索的幾句話似有一種魔力死死地勒住了她的神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母親的筆迹一眼便能斷定就是母親的真迹,因為她遺傳了喻雅蘭的書寫習慣把字寫得又開又圓潤,親眼見到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筆迹讓她情不自禁淚如泉湧,可那些字所傳達出的内容卻是那麼的不堪入目。一直以來她都對喻雅蘭對她的愛深信不疑,但實際上她所期盼的“母愛”不過是她的自我催眠,喻雅蘭的一字一句都是那麼的決絕,對自己的孩子毫無愛意毫無母性可言,為了一個野男人便可以抛夫棄女。
周盈無言了。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她甯可永遠都不知道,她甯願喻雅蘭在她心裡永遠都是一個完美無暇的母親的形象。她常在夢裡見到母親,母親永遠都是相片上的那樣年輕貌美并且對她疼愛有加,也隻有在夢裡她才能感受到母愛,而現在她開始感到害怕,喻雅蘭現在變得非常的陌生,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把自己的孩子看得比天還大的慈母,她隻不過是一個空虛寂寞,充滿欺騙和私欲的可恥女人。
“她是死于她所追求的愛情,馬烈是真心愛她嗎?馬烈會離婚娶她嗎?她太幼稚了,從小的錦衣玉食讓她不了解人性,不洞察人心,人和動物一樣為了捕食可以兇相畢現,毫無道德節操可言,對于馬烈那樣的人是不可能有愛情的。在喻雅蘭死前我已簽署了離婚協議,讓她失望以至于絕望的人是她深愛的馬烈,是那個滿嘴謊言從未想過要兌現諾言的liar。”
周盈腦補了周遊欲說未說的話,周遊沒有說得那麼難堪不過是為了在她面前給喻雅蘭留下半分薄面。周盈手中的這張離婚協議周遊确實已經簽署,他簽署的日期是在喻雅蘭簽署的10天後,而喻雅蘭的忌日剛好又在周遊簽署離婚協議的一個月後,所以一切不言自明,喻雅蘭為了馬烈離婚而馬烈卻沒有給她一個名分,如果不是他承諾過喻雅蘭絕不會向周遊提出離婚。周盈怒上心頭不禁拽緊了手中的離婚協議,她已能感同身受母親當時的處境,那個男人不要早已自斷後路的喻雅蘭,她無法回頭最終被逼無奈選擇了末路。
“她後來和馬烈發生了激烈的争執,還失手誤傷了馬烈,馬烈不敢報警,是向淑芬找到了我告訴了我這些。”周遊頓了頓,又說:“她曾說是我擋住了她幸福的去路,罵我是一條攔路狗,直到我答應她離婚,原以為她離開我之後會幸福下去,沒想到……”
周遊按照發妻的名分安葬了她,也算是給了她最後的尊嚴,畢竟知道他們離婚的人并不多,從後來喻雅蘭香港的娘家人的表現來看,她并未對任何人透露她離婚的消息。喻雅蘭的命運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悲恸還要沉重,明明是人人豔羨的闊太卻落得如此下場,周盈想周遊對喻雅蘭的這份情義裡多少有自己的幾分薄面,畢竟也是為他生兒育女過的女人。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誤解了周遊,把母親的死怪罪到周遊頭上,而周遊亦不為自己辯解,任由她去誤會以維護她心目中喻雅蘭的光輝形象,維護她心中假象出來的母愛,這樣的父愛難道還不深沉嗎?這是人生第一次她在周遊面前哭成了一個淚人,如果這一天早點到來,她就不會是今天的周盈了,她埋怨周遊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真相,為什麼要把她保護得太好,既然一個人命中注定該經曆的劫難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那隻有早日成功渡劫的人才能突破人生的桎梏。
周遊捋着懷抱中哭泣的周盈的秀發,上一次觸摸到女兒應該還是她上初中的時候,她年紀越大父女兩人越疏遠,後來簡直成了仇人。這一日周盈解開了多年的心結,父女二人總算和解了,周遊終于感受到了多年來自己的人生中一直貧乏的輕松和愉悅。
“盈盈,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爸爸最希望你能夠開心快樂,能夠享受人生的幸福,隻可惜你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陽光快樂的孩子,你知道那些無父無母連上學都是一種奢望的孤兒們的人生嗎?他們步入社會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靠自己的一雙手來創造,在這個時代能憑一己之力改寫命運的人寥寥無幾,但他們不僅不會自暴自棄反而都很努力上進,什麼都力争上遊。你可以從他們身上看到那種生命的原動力,就像一棵長在屋裡的樹木可以沖破屋頂,一顆陰暗角落裡的豆類可以發芽,那種力量強大到可以沖破一切外在環境的壓制,是一首激動人心的生命的贊歌。”
周盈現在覺得自己有一個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在同齡人還掙紮在起跑線上時,她的爸爸早已為她打下了一壁江山,她什麼也不缺,唯獨缺愛,一想到這一點她不禁打了個冷顫,那個為愛自焚的女人不正是自己的母親嗎?
“這世上就沒有幾個男人能和爸爸比,起碼能幹出您這份事業的人就沒幾個,真不懂那個馬烈有什麼好的?”周盈抱怨道。
“那馬思遠又有什麼好的呀?一個冒牌的前任市長公子。”周遊學着周盈的語氣也抱怨道,“你還不知道吧?那個蘇默默才是馬烈的親生女兒——他的私生女也是他唯一的骨血,你說這事兒?”
這簡直就是驚天秘聞,周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瞪大了雙眼喝道:“你說什麼!”
“咱們家經商,你要是覺得自己的爸爸滿身銅臭味兒又無權無勢因而對市長家的公子高看一眼,這爸爸可以理解,但你要因為他是市長的公子從而覺得他頭上有什麼光環,或者有什麼高人一等的地方,那我勸你趕緊醒醒吧。馬思遠就是一個冒牌貨,他要是不能娶到蘇默默将一無所有,以馬烈的老謀深算估計一分錢的家産都不會留給這個無親無故的假兒子。我當年幫馬烈資助領養了馬思遠的那個紅蘋果福利院的一群小孩,這些孩子裡面就有蘇默默,蘇默默其實是馬烈婚前在農村的私生女,所以馬烈當年想領養的孩子一定就是蘇默默,不知道什麼原因領養的孩子卻是馬思遠。他這麼多年來要求我資助剩下的一部分孩子美其名曰積善行德,其實滿滿的私心,這裡面就有他自己的女兒,他這種人就是僞善的典型。馬思遠這小子命好,替蘇默默享了這麼多年福,現在,你對馬思遠這個真狸貓假太子還有好感嗎?”
周遊的話除了讓周盈震驚還讓她失望,她說不清這種失望究竟是誰帶給她的?周遊告訴她這個驚天秘聞無形中毀了馬思遠的形象,馬烈這個前任市長不僅貪污腐敗而且滿滿的僞善,蘇默默,周盈現在對她的經曆和遭遇有點同情,畢竟人的出生和成長環境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她在那種環境下能混成這樣太勵志了,她對蘇默默心生敬佩,如果她們倆人交換人生她一定不會有蘇默默現在的成就,這樣相較之下還是自己不如人家蘇默默,仗着自己爸爸有幾個臭錢就能和别人競争愛情了嗎?周盈失望地掙開了周遊的懷抱,既是對别人的失望,對社會的失望,也是對她自己的失望。
“錢買不來愛情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用那種方式逼蘇默默離開馬思遠,如果她真的離開了對馬思遠隻是又有了其他的選擇,并不代表就是我。”
“我一定讓他選的就是你,馬烈已經把我的妻子坑了,我絕不能讓他的養子再坑了我的女兒。”
馬思遠不是Luke的爸爸,周盈差一點就破口而出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就讓他誤會下去好了,說不定自己真能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呢?她太愛馬思遠了,如果沒有馬思遠再多的錢都沒有意義,那些錢并不能給她帶來快樂,她幸福的鑰匙早已握在馬思遠的手中,馬思遠讓她快樂她就快樂,讓她痛苦她就痛苦。離開星河以後她更加思念馬思遠了,以前離他近的時候隻顧享受與他相處的時光反而不會想念,一旦離他遠了那思念猶如決堤的洪水一樣來勢洶洶,她向周遊提出了去公司上班的要求,畢竟這一大攤子早晚都是要交給她的。她想以安家置業法人代表的身份與蘇默默談判,她現在對這個女人非常感興趣,她身上一定有特别的與衆不同的地方強烈地吸引着馬思遠,這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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