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遠在周盈的威逼下一路開出了城,到了城郊的一處豪華墓園,他不敢忤逆周盈,這個女人瘋的,他怕她在馬路上鬧出什麼幺蛾子,隻好尾随而來。城郊涼爽空氣清晰,所望之處盡皆翠綠,這麼好的地段本該是建别墅的,現在卻成了澄市富豪們的陰宅所在。
周盈在山下采了幾束野菊花,沿着山路旖旎而上,馬思遠緊随其後,兩人都默默不語,他早已猜到這是周盈母親的墓地。周盈在單親家庭中長大,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父親則是一個工作狂,她是由一個叫梅姨的傭人一手拉扯大的。他記得許久前在一本心理學雜志上看過,從小缺乏母愛的女孩會很叛逆,因為更容易被父親溺愛,從而缺少管教。看着眼前這個偏執任性又瘦骨嶙峋的女孩,馬思遠心裡感歎,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
墓園的管理綠化都做的很好,即使是在郊外也沒有草長莺飛的雜亂,墓碑豪華氣派不見灰塵和雨漬,光潔如新,偌大的墓園隻有寥寥可數的幾個墓碑,不像平民百姓的陵園裡墓碑一個挨着一個擁擠不堪,有錢人死後依然和活着的時候一樣盡享奢華,生命的凋亡并不意味着階層的墜落。周盈爬到了山的最高處,也是這個墓園地價最貴的一處,站在山巅一覽澄市小,大有氣吞山河之狀,可見她父親實力之強大,還有對她母親的愛。周盈面色凝重地把野菊放在一塊墓碑前,上面篆刻着凹陷的金字“亡妻喻雅蘭之墓——”
高處不勝寒,凜冽的風吹着周盈的秀發在風中飛揚,她形單影隻地伫立在風中,更顯得單薄而渺小。她的聲音幽怨:“媽媽,我不再孤單了,不再是一個人了,因為我也有愛人了,今天我就帶他看您來了。”馬思遠一楞,瞪大了眼睛,想制止周盈的胡說八道:“周盈!”周盈朝身後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她說着從愛馬仕的包裡掏出一砸紙錢,用打火機點燃,剛一松手,一陣山風就将她手中燃燒的紙錢吹得漫天飛舞,場面甚是駭人。
馬思遠點燃了一根煙蹲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吞雲吐霧了起來,每當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想抽煙,并且每次都是有周盈在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眼前的這個女人拿捏了,心不甘情不願地任由她擺布,他們之間有過并且僅有過一次,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那時的自己怎麼糊裡糊塗地就和正在月子裡的周盈睡了,他無法原諒自己,也無顔面對好友宗意。
周盈走過來在他身旁坐下:“我媽是跳樓自殺死的,在我三歲的時候,梅姨說她是當着我和我爸的面跳的樓,一個女人是有多絕望才會抛下自己的孩子去尋死?”馬思遠驚駭地看着周盈,她接着說:“我媽走後我爸也沒續弦。我中學的時候特别喜歡看瓊瑤劇,一度質疑是因為我爸出軌有了别的女人我媽才自殺的,畢竟知道當年事情的人不多,我隻有去問梅姨,她斬釘截鐵地否認了我的質疑,後來事實也證明我爸他就是一個工作狂,對女人興趣寥寥,不然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财富也不會當了大半生的鳏夫。”
“你不要以為我從小沒了媽,我爸就會加倍地關愛我,加倍地補償我,那你就錯了,他對我是嚴格得幾乎苛刻,我小的時候都懷疑我不是我爸親生的,是我媽在外面偷人生的,哈哈。他隻會向我的鋼琴老師,芭蕾舞老師過問我的水平,并且從來都是橫眉豎目的,我曾為了讓他滿意讓他笑而在鋼琴和芭蕾上付出艱辛的努力,即使最後成績斐然也沒能讓他滿意,我永遠都無法讓他滿意。雖然我從小什麼都不缺,但我一點都不快樂,失去了媽媽,也沒有爸爸的陪伴,隻有乏味的努力,試圖靠自己的努力來取悅别人,這就是從前的我。”
“我缺的就是愛與關心,還有溫情,這在我看來是比金錢更可貴的東西,隻有你,隻有你曾給過我我想要的一切,我真正渴望的愛情。matt,我可以放棄全世界,隻要你!”周盈說着已從背後緊緊地環抱住了馬思遠。馬思遠試圖解開周盈緊匝的雙手,但周盈死死地匝住他就是不松手,他隻有弱弱地說:“宗意回來了,就在澄市。”周盈這才松了手,一臉怨毒地看向馬思遠。
“我說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她恨恨地說道。
“他是Luke的生物學父親,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給我聽好了,Luke是我一個人的兒子,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你絕不能告訴他Luke的存在,Luke他也不需要一個販毒和開地下錢莊的父親,這個男人隻會毀了Luke的人生。如果說Luke有父親,那個人隻能是你——馬思遠。隻有你配做Luke的父親,你看着他出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給他把了第一把尿,第一泡屎,悉心照料他,沒有人能比你做的更好。”
“周盈——”馬思遠吐出一口長長的煙,表情有了不屬于這個年齡的苦楚:“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們的事已屬于地球的另一邊,對于我來說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有了新的生活,新的人生,看在以前我為你們母子付出的份上,放過我吧。”馬思遠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懇求道,隻差沒有給周盈下跪,頓了頓接着說:“況且我對你并不是你所以為的愛情,我隻是同情——在異國他鄉,一個嬌嫩得像花骨朵一樣的少女遭遇人生的巨變……”
“夠了——”周盈大聲喝到,眼含熱淚地望向遠處的城區,這裡是帝王之位,氣象萬千,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達不到的高度,縱然她擁有無盡的财富又怎樣?她得不到的永遠都得不到,人就是這樣,越是渴望的東西越是得不到。越是缺愛的人越是得不到愛,從小沒有母愛沒有父愛,難得愛上一個值得愛的男人,他卻求她放過她,好像跟她相處有一種恐怖,她的眼裡不再有淚,所有的淚在地球的另一端都流幹了。
“你走吧,馬思遠。你是我的劫難,我請你離開我的人生。”縱然可以擁有全世界,但是沒有你,人生又有什麼意思?
因為周盈母子馬思遠已經失去了宗意——這個曾經的好兄弟,宗意聯系過他好幾次,都被他躲掉了,他知道以宗意的性格遲早有一天會找上他,讓他無處遁匿。其實周盈和宗意在某些方面非常相像,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一邊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一邊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女人總是喜歡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其實愛與不愛并不重要,或者說沒有那麼重要,至少在男人的世界裡是這樣。
“有一件事我要問你,請你真誠地回答我。”馬思遠臨走時又鄭重其事地問。
周盈心裡一暖,以為馬思遠終究是有所留戀放不下,他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冷漠,又好奇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你說。”
“山水湖這個樓盤是怎麼回事?我隻問你。”馬思遠聲音稍弱。
周盈的心徹底地涼了下來,她沒想到最後馬思遠竟然問了她這樣一個問題,他心裡放不下的隻有他的事業,于是冷笑了一聲:“終究是被你發現了,呵呵——”
原來她還真是周遊的女兒,馬思遠輕輕地噓了一口氣。周盈出手闊綽實力不俗,周遊又是澄市房企的龍頭,他之前竟然從沒将這兩人聯系在一起,直到看到墓碑上的立字,都還在懷疑此周遊不一定就是彼周遊,這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沒想到還真是。這兩父女以完全不同的途徑闖進了他的生命中,周盈,安家置業,周遊,這讓原來簡單明了的關系和事态又變得複雜羁絆起來。
“山水湖是周遊挖的一個大坑,樓盤的資金鍊已斷裂,交不了房,我爸他每天拆東牆補西牆的,不過山水湖沒救了,即使有資金也不會去救山水湖。”
“那他在星河申請房地産經營性貸款的目的是?”
“拿地。”
“這個瘋子!”
馬思遠聽得腿腳發軟,這次“米酥姐妹”算是被周遊這個奸商坑慘了,米心旸從進行就一直在山水湖接單,蘇默默也一意孤行批過了周遊的貸款,平民永遠都是被有錢人玩弄的對象,可見周盈之前的車禍風波也是假的,她早知道山水湖的内情,隻為甩鍋給米心旸。
“謝謝你!謝謝你曾經帶給我的溫暖和愛,謝謝你曾經把Luke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那般疼愛,馬思遠,我周盈這輩子都欠你的一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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