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旸,房子找到了嗎?”在駕車回支行的路上蘇默默問道,米心旸一愣才想到她說的是租房的事情,“最近沒空,還沒找呢,不急。”
“要不你搬來境湖住吧?反正境湖的房子閑置也挺浪費的。”米心旸一驚:“閑置?你不住了嗎?”蘇默默略帶羞赧道:“你思遠哥哥邀請我搬過去和他一起住。”“别!”米心旸幾乎是下意識地抓緊了蘇默默的手腕,蘇默默滿臉疑惑。米心旸趕緊松開手:“你不覺得太快了嗎?一個人還是要多了解的才好,日久見人心嘛。”蘇默默将臉一沉:“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風言風語?”
“哪有?”米心旸有點心虛,不敢直視蘇默默。“你說謊,你有事瞞着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但凡在我面前心有所藏都是這副畏畏縮縮不敢直視我的模樣,如果你是為我好就更加不能瞞着我。我是馬思遠的女朋友,我有權知道關于他的一切,别人可以瞞我,你不行。”
米心旸有點猶豫,但還是實話實說了,從小到大“米酥姐妹”之間就沒有秘密,米心旸不希望她們之間的關系有任何改變,更不能因為一個男人打破了彼此間的信任。“馬思遠在美國吸食大麻還進過監獄。”車内頓時陷入了沉默,這确實是她所不知道的,剛才還熠熠生輝的男神形象,瞬間在内心深處塌房。
米心旸向蘇默默講述了入職星河短短幾天内所發生的事情,現在蘇默默對這個叫周盈的新員工頗感好奇,一個為了馬思遠而來星河的女人,剛來幾天就以這種方式令她對馬思遠的感情蒙塵,既然馬思遠是一個不堪的瘾君子,她為何還要苦苦追求?回城的路上又經過了那條兩面臨湖的公路,此時天色漸暗,湖岸兩旁屹立的太陽能路燈逐漸亮起,光線由昏暗慢慢向明亮過渡。看到了“回旋廊”的路标,米心旸說:“那天周盈她們就是在前面出的事故,你小心點!”蘇默默提高了警惕放慢了速度,很平穩地開過這段,來的時候也走過這段路,除了彎度大點沒什麼特别,她急打方向盤,把車泊到兩樹之間的湖邊停下。
“下車。”蘇默默率先開門下車查看,米心旸跟在後面不明所以。
“回旋廊的這個拐角就隻有這幾棵大水杉,我來的時候就有留意,上面連一點剮蹭的痕迹都沒有,她的車怎麼可能是撞到樹上了?”蘇默默看了眼米心旸,用眼神诘問她。
“那天晚上下着雨,就是我們和思遠哥哥吃飯的那天晚上,這麼窄的道還是條雙行道,她是為了躲避對面開來的大車才……”說着說着米心旸自己也說不下去了,這個拐角一圈的樹木确實是毫發無損,除非她沖進了湖裡。“我昨晚才見過她,她整個人都好好的,完全沒有受了重創的迹象,隻不過換了輛車。當時車上還有一位同事是人證,一樣也是毫發無損。”米心旸蹲在湖邊沉思,如果周盈是個滿嘴謊言的人,那麼她昨晚說的有關馬思遠的一切一樣不可信:“可靜姐為什麼要配合她撒謊?”
“對呀,一個老員工沒有理由幫一個新員工圓謊?”蘇默默白了米心旸一眼,“除非她和你一樣也不知道實情,因為她當時根本就不在現場。”米心旸瞪大眼睛看向蘇默默,蘇默默哂笑一聲拍拍她的肩膀“跑外勤的客戶經理經常公時私用很正常,又害怕領導發現她溜班,隻能順着别人的話講。”
“這很符合葛靜風風火火單親媽媽的身份,經常拉扯于工作和家庭之間,兩頭都顧不全。隻是周盈為什麼要編織一個這樣的謊言?”米心旸問。
“她車禍前後你們的工作上有什麼變動嗎?”蘇默默問。“就是把原本分給她的山水湖又分給我了,不知道她回來以後會不會還給她?”
“八成不會了,你簽了單以後還有很多後續工作要完成,中途不能換人,山水湖不屬于出單量很大的樓盤,行裡也不會同時分配兩名客戶經理去做這個樓盤,看來這次你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這一路我都在想西直支行為何會放手讓一個新人全權負責山水湖這個貸款金額并不算低的樓盤,難道不擔心有風險嗎?”
“為何呀?我的妹妹呀,聽你這麼講我哪還有心思吃飯啊?”米心旸已經垂頭喪氣了,才來星河沒幾天就入了坑,看來這個坑還不小,有人已經先知先覺地耍心機玩手段把這個火坑讓給她了。蘇默默想到了一種可能,心髒狂跳起來,她回到車上拿出今天米心旸簽的客戶資料快速地翻看起來:“你簽單的時候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米心旸瞪大了雙眼。她的眼睛本來就大而亮,一瞪目的樣子讓蘇默默想到了印度電影《我的個神》裡阿米爾汗演的那個外星人,看着她那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樣子,蘇默默忍不住捂着嘴哈哈大笑起來,看着蘇默默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米心旸才稍稍有點安心,蘇默默笑紅了眼,眼睛裡都溢出淚水,緩了好一會兒才道:“今天的客戶大部分都是安家置業的員工喲。”
“還真是!不僅今天,上次來簽的也是,他們公司的員工居多,自己的員工不能買自己蓋的房子嗎?”
“那倒沒有,不過有假按揭的嫌疑。”蘇默默淡定道。
“假按揭?”米心旸大驚。蘇默默點點頭,問:“現在沒有出現逾期吧?”
“還沒呢!。”
“如果是假按揭騙貸,那麼這些還款賬戶的打款方應該來自同一個賬号,但是這些人都是安家地産的員工,星河早在幾年前就做了安家地産的工資代發,他們每個人都有星河的一類卡,毫無疑問,這些卡的打款方都來自安家地産的對公賬戶,這一條就不能作為假按揭的評判标準。”
“那怎麼辦啊?”米心旸焦急起來。
“把實際情況如實跟陳冉反映,這個樓盤你不要做了,萬一出現逾期,就是大批量的。”蘇默默冷靜地幫米心旸分析了現實的情況和可能面臨的風險,兩人正為這個争辯得熱火朝天,蘇默默的手機鈴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許豔,她微微一愣,平時兩人工作上無交集,私底下亦無交情,她對米心旸作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才一本正經地接起電話來。
許豔竟然在電話中約她吃飯,想必這頓飯也不簡單,米心旸驚訝于蘇默默竟然有如此大的面子,自己的大boss要請她吃飯。許豔在電話裡問:“小蘇,你方便來西直接下我嗎?今天不巧沒開車。”“好的好的,我今天恰好在這附近辦點事,半小時後到。”挂了電話蘇默默緩緩地噓了口氣,到底是什麼事值得許豔親自出面,怎麼不直接找她的頂頭上司而找她這樣的小喽啰,許豔對她壓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簡直就是腳盆洗臉——好大的面子。
“今天的日料長翅膀飛了,不過你能送我回支行加班也不錯。”米心旸剛自我安慰完,蘇默默随即把車停到就近的地鐵站催促她下車,米心旸憤懑不已,剛開口說了個:“你——”蘇默默立馬怼道:“你想要全行都知道我們的關系嗎?說不定現在許豔就在西直門口等我,她要是看到你從我的車上下來會怎樣想?我們的關系不能再讓多餘的人知道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不等米心旸回怼,蘇默默就把她攆下了車,像攆鴨子一樣,看到後視鏡裡一臉無奈提着一大袋資料冊的米心旸,蘇默默心裡閃過一丢丢的罪惡感。不管表演得多嘴硬,她始終是一個心軟的女人,更何況是對她最親密的人,隻是職場上風雲詭谲,不是一個傻白甜能應付的了的。旸旸,你還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才能撫平這三年的差距和我并駕齊驅呢?蘇默默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西直支行又不在地鐵口,出了地鐵還要走好久……”沉重的資料袋才拎了一會兒手上就驚現一條深紅的勒痕,米心旸趕緊換了隻手提,站在路邊對着蘇默默絕塵而去的車尾燈豎起了中指。她頑皮滑稽的樣子吸引了暗夜中一個男人的注意,一輛賓利轎車滑到她身邊緩緩停下。
“米經理——”
米心旸回頭環顧一圈才發現聲源居然來自停在身旁的一輛豪車裡,她俯身湊近看了看驚訝道:“1108?”
許豔上車後将一個牛皮紙的包裹袋扔到車後座,蘇默默回頭看了一眼,辨别不出是什麼東西,但直覺告訴她這包東西不簡單。隻見許豔一身輕便的運動裝打扮,心情也甚是明朗,便主動問道:“許行長還在堅持滑雪嗎?”
許豔莞爾一笑:“咱們行的滑雪俱樂部就隻剩下我這樣的老人家了,年輕人都忙于工作,憑借興趣參加了幾次活動後就消失得沒影兒了,上次咱倆碰面還是在GL冰場吧?差不多快小半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對你們年輕人來說,一年半載就好像有半生那麼久了。”許豔的話好像意有所指,蘇默默對後半句很能感同身受,她和馬思遠才戀愛了短短半年,卻好像有一生那麼久了。“我當初也是被易卿拉去參加了幾次活動,她現在還常去嗎?”
許豔回答:“卿兒和你一樣沒影兒了,以前可是種子選手。”說完二人無奈地笑起來。蘇默默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受驚于易卿和許豔的交情,剛才許豔稱呼易卿用的是“卿兒”,在她面前也沒有絲毫避諱。職場上切忌交淺言深,掏心掏肺,誰和誰背地裡是什麼交情你是想象不到的,兩人客套了幾句很快就到了飯局附近的商圈。許豔看了看表,時間還早,就拉着蘇默默一起在商圈逛街,很顯然今天的飯局還有其他人,會是誰呢?蘇默默簡直雲裡霧裡。
“别猶豫了,趕緊上車吧,這裡不能久停。”車内那個斯文儒雅的男人催促道,連帶着前面開車的老先生也極力勸說起來。米心旸一看竟是上次見過的和他一起的那位老者,一臉慈祥可親的笑容,若是助理就太老了,他更像是有錢人的管家之類的人物,米心旸若是再拒絕就顯得不禮貌了,隻好撞着膽子上了陌生人的車,上車後的第一句話竟是:“上車的地方可有監控喲!”
男人和開車的老者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男人突然向米心旸湊近道:“我要真是壞人呢?”吓得米心旸尖叫起來,拿出那包檔案資料擋在她和男人之間。男人一面極力地憋住笑一面正襟危坐回來,待到他離遠了米心旸才敢放下“擋箭牌”。男人正色道:“米經理,下次可别輕易上陌生人的車了,太危險。”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壞人。”米心旸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話出口了才發現這句話太過幼稚,對于第二次見面的人怎麼能說這種話,她微微有點面紅。
男人很是驚訝,随即一笑,鼓掌道:“這絕對是對鄙人最高的贊賞!我還真不是壞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米經理初來乍到,萬事要小心為妙,不可輕易信人。”米心旸滿臉黑線,難道她的臉上寫了職場菜鳥四個大字嗎?自以為裝的很成熟很有範兒,還不是被人一眼看穿了?米心旸的自信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叫我小米好了,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稱呼呢?你是山水湖的業主嗎?整個山水湖就沒有1108室。”米心旸這才意識到是她的好奇心引誘她上的車。男人的笑意更深了:“米小姐,鄙人周遊四方,姓周名遊,和您一樣堪得上自個兒的名字,至于1108室純屬周某開的一個玩笑,見怪了!”說完,向米心旸一揖。米心旸回憶起第一次見面時他對自己名字的褒獎:“心若向陽”,“向陽而生”,其實她對自己的名字很陌生,印象中很多次的夢境裡有人用另外的名字喚她,她無意識地看着窗外匆匆而過的街景,即便是很努力也想不起來她夢中的名字。
周遊興味盎然地看着身旁這個望着窗外發呆的女孩,打從第一次遇見就料到日後還會相見,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米小姐——米小姐——”他連喚了兩聲米心旸才回過神來,一臉懵懂地看向他,“哦——是這樣,附近有吃飯的地方可以推薦一下嗎?”周遊問道。米心旸想到今天沒吃到口的日料,很是遺憾,便推薦道:“天街有家日料店不錯……”周遊一臉微笑地聽着米心旸介紹日料店的招牌美食,臉上洋溢的笑容簡直就像剛剛品嘗過的滿足。
“maxmara的這件大衣号稱可以從18歲穿到80歲,可見經典是永遠不會過時的。”許豔一面試着經典款的駝色大衣一面誇贊道,這個價格還是讓蘇默默咂舌。她注意到許豔那款平平無奇的手提包上系的是愛馬仕的絲巾,日常工作中背大牌包太打眼,尤其是行長級的高層領導,更是受到了萬衆矚目,而絲巾卻内斂得多,隻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識貨,這樣的知音在星河有大把,幫許豔這樣的人賺足了味口,蘇默默這才真正感受到在大boss面前自己永遠都是小case。一個電話打來,許豔畢恭畢敬地接着,挂了電話朝蘇默默笑道:“走,我們去天街,那裡有家日料店不錯。”蘇默默驚訝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開始懷疑今天的神秘嘉賓是米心旸,但随即打消了這個荒誕的猜測。
一聊到吃米心旸就津津樂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西直支行的大門口。沒想到從天街的日料店一直聊到了大學時期勤工儉學去炸雞店打工的經曆,炸雞店的老闆很和善,當晚賣不掉的炸雞都讓米心旸打包帶走,成了寝室室友們的夜宵,米心旸一面看着室友們狼吞虎咽,一面聽着室友們的褒獎誇贊,心裡提别有多美了。獨樂樂與衆樂樂,熟樂?當然是不若與衆。周遊聽得也是意猶未盡,他的眼鏡鏡片反着光,米心旸透過鏡片看見了他眼裡的亮光,而眼角那幾道深邃的魚尾紋,則暴露了這個男人的滄桑和曆練,他和她之前的人生中所遇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
米心旸臨下車前欲向開車的和善老者告别又不知該如何稱呼,周遊這才反應過來,向米心旸介紹道:“這位是老張——我的副手,生活中我們也是好朋友,亦師亦友。”老張微笑着向米心旸伸出了寬大的右手,米心旸連忙也伸出右手友好地握了握。她似乎對這位老者特别有好感,因為他讓米心旸想起了以前紅蘋果孤兒院裡那個看守的爺爺,一樣的慈祥和善,目光裡充滿了溫情,在她離開紅蘋果之前,看守的爺爺就不見了蹤影。周遊沖老張使了個眼色,老張忙遞上一張名片,米心旸接過,上門寫着:錦繡建築安裝工程有限公司——張重。名片上是老張的聯系方式,沒有标明職位。周遊說:“米小姐若是遇到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找老張,别小看老張喲,他就像一把萬能鑰匙,可以解決你絕大部分的問題,連我都離不開他。”老張微笑地點點頭。
米心旸收好名片,向兩位道了謝才抱着自己的業務資料下了車,她邁着輕快的步伐向支行走去,完全沒有留意到在擁堵的街道上有輛寶馬一直緊随其後,直到看到她從黑色的賓利上下來,寶馬上的兩人才目瞪口呆地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驚歎道:“怎麼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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